回到寝殿,时辰也不早了,远超我养伤以来所规定的入寝时间,我让闲昼帮我把头发上的头饰卸下,又命侍女打些热水沐浴,祛一祛乏。
侍女的动作很快,不到一刻钟我就泡进了温暖的水里,自从受伤之后我很久没有沐浴,只有在忍受不了的时候用浸湿的绢帕擦拭一下身体。
直到快要出浴,我突然想到伤药用得所剩无几,罗靖之送来的一般都是顶好的伤药,用在我现在的小伤上明显是暴殄天物,又想到风轻还在偏房抄书,一时间竟有些于心不忍,就让侍女告诉她今晚先不用抄了,去宫宴上看一下阿誉,就说长公主让他少饮酒,切莫贪杯,然后再去太医馆帮我取一些外敷的伤药和调理身体的汤药。
“那些人说得真是没错,公主果然还是宅心仁厚,她那么气公主,公主居然还想着她还没去过宫宴,让她过去看个乐子。”
闲昼依旧是气哼哼的,我笑着用帕子丢她:“好啦,你家公主宅心仁厚,自然要对得起这个被扣在脑袋上的帽子,过来帮忙,帮我把头发擦干,不然一会儿睡觉该头痛了。”
“是,公主。”
闲昼捡起帕子,帮我擦头,地龙烧得很暖,门窗关的也很严,我并不会感觉到冷,就在我穿好衣服的时候,身侧的窗户突然被打开,然后又被关上,快得仿佛是我的错觉,但我知道不是,因为有一个人卷着风雪进了我的屋子,然后藏到了一个角落中。
我沐浴的时候不喜身侧有人侍候,所以只有我与闲昼,闲昼被吓得想要张口叫人,被我一把捂住她的嘴。
我看清了来人,是罗靖之。
“嘘,不要出声,没关系,是我认识的人,你先出去,我有话要跟他说。”
闲昼有些犹豫:“可是……”
“没有可是!闲昼,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我难得对闲昼说重话,闲昼咬咬牙,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但依旧还是不放心:“要是有危险,公主一定要大声喊我啊。”
“放心吧,若是外人来了,就说公主在沐浴,不喜有人侍候,若是风轻回来了,你就问我要不要看看风轻带回来的药,或者风轻没带回来药,问我该怎么办,总之,没我的允许,除你之外,不能让任何人进这个屋子,明白了吗?”
闲昼用力点头:“是,公主,我明白了。”
打发了闲昼,我系好衣服,对那个角落说:“将军快出来吧,也把衣服脱一脱,屋子里面热得很,小心闷出汗了,出去被冷风吹到着凉。”
罗靖之一言不发的从柜子后面走出来,然后解开披风的带子,脸红得不正常,满身的酒气,我被酒气呛得咳嗽了一声:“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宫宴结束了吗?阿誉有没有喝多?怎么就到我这来了?”
“臣担心公主的伤,再加上那些官员一直灌酒,臣便与皇上商议,提前一起溜出来了。”
罗靖之摇摇晃晃的走到桌子旁,坐到椅子上,我过去帮他沏茶醒酒,他接过茶,也不嫌烫,直接一饮而尽。
我们两个第一次相顾无言,在罗靖之喝了第三杯茶,他才抬头看我,声音有些晦涩沙哑:“公主,是不愿嫁人吗?”
我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但也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也不是不愿,准确的说,是不愿嫁给秦子谦。”
罗靖之的眼睛在我说不愿嫁给秦子谦的时候瞬间亮了起来,语气也变得有些迫不及待:“那公主,您愿意嫁给臣吗?”
我没想到罗靖之会突然这样问我,我一下子愣住了,呆呆的看着罗靖之,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该怎么回答?我应该告诉他,在我知道我的庚帖在罗老将军的手里,我便默认自己是罗老将军的儿媳了吗?否则,我怎么可能会让罗靖之当我的入幕之宾?又怎么可能在我沐浴完毕的时候闯进来,我却一点也不生气,任由他坐在这里,还给他沏茶醒酒?
我该怎么说?
我默默的看着他,他热切的盯着我,我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移开了目光。
但罗靖之好像误认为我在无声的拒绝他,他放下茶杯叹了一口气,苦笑着说:“果然,公主是喜欢自由自在的,怎么可能会随意与人成亲。”
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说,索性就沉默下去。
&nb...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