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的悲剧,今日又要上演了,“你不该来追我…”
“我是来杀你的…”
你死还是我活,难以两全,人都是自私的,我想活,便只能要你死。
“你如今内力不济,已经不再是我的对手,自行了断吧,别让我亲自杀你。”
“自行了断…”她喃喃念着,这便是她当年救下的人,如今为了自保,要她自行了断。
“我确实内力不济,可你知道,我这样的废人,却还要来蹚这浑水,是为了什么?”
笛儿轻笑一声,似乎对秦落衣的话觉得十分好笑,嘲讽道:“你是想说,你是为了我们,才选择入局?”
她摇了摇头,笑道:“秦婧姝啊秦婧姝,你总是这样,总把自己放在至高无上的位置,总觉得这个武林没你不行,总觉得所有人都需要你,这一点,十年过去,你当真是一点没变!”
“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了,你是放不下琉璃仙子的虚名!”
这些凉薄的话令她又想到了十年前,她先夺的武林盟主之位,而后才建立的琉璃阁。
这新起的门派有琉璃仙子坐镇,一经建立,便吸引了一众武林人士,如说秦婧姝是这琉璃阁的招牌,那琴笛笙磬则是运营这招牌的人。
在门派树立的武林,一个门派不能是孤立的,这其中的处世之道要有许多周旋,显然,秦婧姝是不懂这些周旋的。
她太骄傲,也太天真了,总以为在武林这样的地方,武道才是王法,她确实以从圣第一统一着武林,也不知在暗中得罪了多少其余门派的执掌。
记得有一次,是青城山老掌教的寿辰,这场面,无论是否作为一个武林盟主,都该到场才对,琴笛笙磬来劝她的时候,她以山脚下有马贼祸害百姓为由推脱了。
李若灵那时也劝她,这各个门派间,明面上的事总是要做好的,至于那马贼,交给别人处理也无事。
可那马贼是惯犯,分明是来滋事挑衅的,她作为武林盟主,岂能让这种事经常发生在自己门派的脚下?
又有人劝,这种小事可以交给别人,她作为阁主,该去参加青城山掌教的寿宴,一是秦婧姝本就不喜这样的场合,二是若不将这些马贼一网打尽,给他们点教训,岂非人人都敢来挑衅她。
她说:“这天下第一人建立的门派,自然也得是天下第一,若不给他们厉害,岂非不把我这武林盟主放在眼里?”
这样的事常有发生,一次又一次,有的人明面上不说,可私底下,早已看不惯她行事这般招摇。
但她不知道的是,琴笛笙磬,也是这样想的。
她一时说不出话,事实真是如此吧…
就如她和叶盼姝说的那样,秦婧姝只在乎琉璃仙子的虚名,旁人的想法,她何曾顾及过?
所以琉璃阁后来孤立无援,都是她早前造下的孽,人人都看不惯她,自然都想她死。
她的心思被笛儿看破,她的嘲笑便更加肆无忌惮,“怎么,被我说中,说不出话了么?”
“秦婧姝,你太虚伪了,我早就说过,这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心中下了杀念,她的笛子裹上了一层内力。
这一夜已经快要过去,在月色之下,她手持一支长笛,笛身上似乎泛着淡淡的冷光,犹如一把隐藏的利剑,手指轻轻滑过笛孔,每一个音符都像是精心打磨的箭矢,冷冽而精准。
秦落衣则呆呆地站在原地,她没有武器,但那双逐渐深邃的眼睛却仿佛能透视一切。
突然,笛儿动了,她的动作犹如流水般流畅,身形在月光下若隐若现,手中的长笛犹如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直取秦落衣的咽喉。
秦落衣反应迅速,脚下微微一错,身体一侧,便轻巧地避过了这一击。
笛声骤然高昂起来,音符如暴雨般倾泻而下,带着凌厉的杀意,每一个音节都仿佛带有某种魔力,让人的心跳加速、血液沸腾。
秦落衣在音符的海洋中穿梭,迎着玲珑莲花步,身形灵活多变,她的脚步移动快速而无声,仿佛与大地融为一体。
笛儿见攻击未能奏效,秦落衣甚至都还未还手,她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恼怒。
“出招!”她怒喊着,笛子一转,猛然横扫而去,这一击用了十成的力,宛如狂风骤雨,威力惊人。
然而秦落衣却毫不畏惧,她双臂展开,手上附上一层紫色的掌气,是紫气凌波掌!
掌气牵引着笛儿那一击化为己用,一掌推出,将她远远推飞。
笛儿重重地摔在地上,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她抬头望向那人,眼中充满了不甘和怨恨。
无论十年前还是十年后,她还是那副模样。
秦落衣缓缓收回双掌,脸上挂着淡然的冷漠。
“放你这一马,是因为笙儿用命换回了一只三尸虫,并非是我还念你的旧情。”
她转身离去,留笛儿一人暗自伤神,她肯放自己一马有什么用,祭司,会放过她吗?
望着秦落衣远去的背影,她下定了决心,从暗袖中拔出一把匕首,往着秦落衣的方向用力甩去!
最终拦下这致命一击的,是另一道骇人的剑气。
叶盼姝飞身而来,打落了这暗中袭来的匕首。
秦落衣看着这掉落的匕首,眼中还是闪过一丝悲凉,这么多年的交情,竟还是以这样的方式收场。
而当叶盼姝看见对面那人的脸时,亦是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