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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记起了了十六岁那年去赴他之约的心花怒放,那日的天,也像今日这般蓝,樱花初开,春水初乍,春风拂面,他一袭如雪的白衣,青丝飞舞在额前,红着一张脸结结巴巴的向我表明心意。
那是我这一生中最欢喜的一天。
现在想来,竟然和上辈子的事一样了。
言犹在耳,物是人非,沧海桑田,如今的我,心中依旧无法平静,但当初的喜悦却是荡然无存,只剩下夹杂着苦涩和心酸的忐忑。
情之一物,初始甜蜜,其后心酸,最后犹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我和因因先去了他的宣室,被告知他去了曦贵妃的鸾凤阁,便又得往鸾凤阁赶。
过去不觉得,可能这两年是实在缺乏锻炼,又刚好了病,没走这多少路,便觉得累了,天气又冷,出门时新灌的汤婆子也不热了。
到了鸾凤阁,宫人们一层层的进去通传,又在门口站了一炷香的功夫。
我站的脚凉,忍不住踱来踱去,音音直拉我衣襟,小声提醒我不要在鸾凤阁面前失了气度。
我本以为自己对他早就毫不在意,等到宣我进殿的时候,我还是心不由的紧了一下。
跟着引路的太监穿过一道道殿门,院内种了些四季常绿的名贵花木,亭台假山错落有致,十步一景。
当年汉武帝许陈阿娇“金屋藏娇”,看来今日此处担得上“金屋”二字了。
门缓缓推开,只见盛云珏端坐在殿中案前,正低头批阅奏折,旁边跪着一个着粉色华服的年轻女子研磨,眉眼间和我有几分神似,却比我当年也要漂亮许多。她见我进来,朝我瞥了一眼,眼神十分清冷,想来那便是曦贵妃。
我规规矩矩的见了礼,叩谢了皇恩。
盛云珏如没听见一般,好像奏折里有什么十分紧要的事情,直到认认真真的把手中那份奏折批阅好,放在一边,才抬起头来,对我说:“好,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在他抬头的时候,我同他有一瞬的对视,他的眼神还是如同从前那样清亮,清亮到让我心慌,我慌忙低下了头。
他的语气十分平静,平静到没有半点波澜,没有愤怒,没有不满,没有喜悦,就像是在和一个最不相干的人在说一句最普通不过的话。
这时,曦贵妃要起身弯腰向我行礼,被盛云珏一把拦腰拉住:“你无需向她行礼,朕说过,这宫中你无需向任何人行礼。”
曦贵妃有些不好意思,朝我笑了笑,年轻、羞涩,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粉色蔷薇花。
我出于礼貌,便也向她挤出了个笑容。
我道了告退,转身便要退出殿外。
“雪贵妃。”盛云珏突然叫住了我,我身体一僵。
“朕希望你谨记这次教训,从此以后谨言慎行,做好后宫典范。”
我回身行礼:“臣妾谨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