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他们虽然没有腻在一起,但他心里一直记挂着她,得闲就想她一下,又一下。
她倒好,把他的生日忘得一干二净!
10月11日那天,他专门腾出一天时间,想着她会给他一个怎么样的惊喜。
结果,他从起床就开始等,一直到关灯睡觉,她什么表示都没有。
那天他们总共见了三次面,一次是上午在图书馆,一次是中午在后厨,一次是晚自习前在她们系门口。
那盆鲜活的小金桔,是他经过花鸟市场突然看到的,金黄饱满,模样喜人,像一个暗示。他买了,养在家里好几天。
他原本想着,哪天约她来家里,先赏果,再吃了它们。
但他等不了了。再过几个小时,11号就结束了,他的生日就过了。
他小心翼翼地捧着金桔盆景穿过校园,去到她们系,先到教室找她,人还没来,他便决定到系门口去堵她,哦,不对,是迎她。
他在数学系女生的窃窃私语中等了足足一刻钟,才见她抱着课本快步走来。
她看到他,面露欢喜,“小山,你怎么在这?”
“给你送金桔啊。”他说着把金桔盆放到她横抱着的书册上。
见她只是看着,没有动手的意思,他提醒她,“这可是秋天的果子,你不摘一颗尝尝吗?”
“这么好看的小桔子,我可舍不得吃,带回去放在宿舍窗台看吧。”
他顺手摘了一颗,“我替你尝尝,买来还没吃过呢。”
他嚼了几下,“味道不错,酸中带甜,卖金桔的人说了,桂城的金桔数他家的最好吃,为什么呢,因为他们家种金桔有18个年头了。”
她正要说什么,有人在楼上喊她,“烈焱,班主任找你!”
“小山,你快去上晚自习吧,我进教室了。”
她说完——就上楼了。
他上完晚自习,就回家睡觉了。
生日的事,她不提,他也不提。他又不喜欢过生日。每一个生日都在提醒他,他离死期又近一了步。
他们之间,一切如常,一切照旧。
上学年过得特别快,转眼就到了寒假。
她在宿舍,他在家,各自埋头苦学。见面的机会不少,相处的时间不多。
他长这么大,桂城不曾下过雪。
那年冬天却突降一场暴雪。
他穿白色针织薄衫隔窗观望,院子里落光叶子的银杏树,空枝上开满了雪花。莲池也冻住了。
他往她宿舍打电话,叫她过来吃火锅,顺便把要用的资料和本子都带来。
他问,“雪这么大,你自己过得来吗?”
她说,“路面有环卫清扫,没问题的。”
放下电话,他跑上楼去穿大衣,想想又拿了一件宽大的外套,这才出门去。
整座城市都凝固了,陷于一片白茫。
路上鲜少行人,几个十四五岁模样的男孩在榕湖公园里打雪球,欢笑和尖叫划破静寂。
他看了几眼,便又向前走去。
他们在半途相遇。
他把带来的外套给她披上,然后单手搂着她的肩膀,一起小心翼翼地往回走。
他问,“云城下雪吗?”
她答,“每隔上两三年会下一次,没有这么大。”
“这是我生长的城市,你见过了。你长大的地方,我从没见过。”
“那个地方,你不会喜欢的,因为,它承载的,都是我的苦难。”
苦难吗?
他停下,与她面对面,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
她的脸白净清冷,眼似桃花,眸色不深。
她每眨一下眼睛,眼睫毛便扇动一下。不知为何,他的脑海里浮现两个词组:蝴蝶效应,万劫不复。
他的唇试探性地碰了一下她娇嫩的眼睑,见她没有排斥和抗拒,他低下头去,她微微仰起头,便迎上他的。
绮丽的悬空感袭来,让人眩晕,痴迷,深醉。
这样很浪漫吧,这样的记忆很美好吧,这样她就不会忘记他了。
他真的,好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