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缭待要给田城、高绍、杨钦他们使眼色,叫他们劝说韩谦拿出针对性的行动,这时候山下传来一片喧哗声,似有人想闯进来,但被守在山下的侍卫拦住。
冯缭、田城他们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等了一会儿,看到今日在山下当值的林宗靖领着两名身穿便服的青年登上山来。
田城认得这两人,都是左司子弟出身的州营队率。
田城眉头微蹙,这两人应该在黔阳营伍之中率领部下将卒进行紧张的训练与备战,夜里还应该参加读书班,没想到他这几天赶到龙牙城没有回黔阳盯着,都黔阳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令这两个在编的队率竟然连兵服都没有穿,而身穿便服一路无碍的直接闯入龙牙山。
田城刚才听山脚下的动静颇为不小,似有不少人聚集在那里要直接闯上山来,但被山下岗哨上的侍卫拦在山下,只有两人作为代表被林宗靖带上来见他们。
田城锐利的双眼盯住二人,面带的沉声质问道:“施绩、魏常,你们这怎么回事?是谁同意你们离开黔阳,到龙牙山来了?”
施绩、魏常隔着田城、高绍、冯缭等人,朝韩谦这边扑通跪倒在地,恳声说道:“我等想要离开叙州,过来恳请大人恩准!”
“你们是要造反不成?”田城脸色黑下,严厉的盯住两人,质问道。
施绩、魏常乃是左司子弟出身,资质不错,又有过人的刻苦与坚韧,他还打算加以提拔任用,没想到这节骨眼上,这两人竟然想要开小差离开叙州,而且还越过营指挥使与他,直接闯到龙牙山来见韩谦。
他要是还和颜悦色的询问原因,那军纪何在,军法何在?
田城根本不想让施绩、魏常解释什么,便要示意跟着他上山的随扈将这两人拿下来,押回黔阳严厉处置。
除了施绩、魏常二人,山下还有不少人闹事,不进行整肃,州营上上下下,不就将军令、军纪当成儿戏,还能有什么战斗力?
“稍安匆躁,”韩谦示意田城、高绍他们让开道来,他走下竹榻,走到施绩、魏常二人面前,说道,“我记得你们,你们是随我到叙州的,但你们的父母亲人都还留在金陵。你们是要回金陵去寻亲人?”
韩谦这么一说,田城、高绍、杨钦、冯缭等人都恍过神来。
筹谋削藩战事之初,韩谦将左司最精锐的力量,包括斥候、探马、匠师以及十四岁到十八岁之间的左司子弟在内,差不多近八百人都带入叙州,其中以左司子弟人数最多,高达五百人。
有相当多的左司子弟,本身就是进入叙州的左司斥候、匠师的子侄,他们有家人留在叙州,他们的心思从一开始就比较稳定。
在武陵军缩编回州营规模,韩谦就叫冯缭将这些子弟先甄别出来,优先促成他们彻底的融入叙州,也通过各种办法、渠道,将他们留在金陵的家人接到叙州来,或者想办法将他们留在金陵的家人聚集到兰亭巷附近。
在金陵事变时,冯缭、赵无忌颇为及时的将上千人迁回到叙州,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留在叙州的左司斥候、匠师及子弟的亲族,但也有相当一部分左司子弟,其父母亲人都留在金陵。
削藩密谋公开之后,这些左司子弟也都能心思安定的留在叙州,但他们心里更多是将这事当成异乡任职,内心深处总是将父母所在的地方视为人生牵挂不去的故土。
施绩、魏常二人是左司五百子弟里的佼佼者,但恰恰他们的父母姊妹都还留在金陵,以往他们都能安心留在叙州任职,但谁能想金陵事变,大楚顷刻间分崩离析?
开始他们还没有那么担心,以为桃坞集军府所剩兵户征集起来,犹是一支不容小窥的战力,到时候所有兵户都撤入秋湖山,他们的家人也应该受到保护。
谁曾想到信昌侯李普那么轻易就放弃秋湖山,在撤往润州过程中,无论给庞大而缓慢的兵户眷属队伍提供足够的保护,致使上万人妇孺被安宁宫俘获,当成逆军斩首。
那时候施绩、魏常心便纠成一团,当时他们身在数千里之外的叙州,对远在金陵的家人完全照应不到,只能期待家人饶幸逃过大劫,撤到润州能安全起来。
直到信王用信昌侯为饵重挫南衙禁军的消息传到叙州,他们便再也坐不住。
由于韩谦对家兵子弟及左司子弟的教导,完全有别于传统的军队武官培养,要全面、深入得多,以致施绩、魏常等青年武官虽然才是低层的队率,却已经具体一定的时局形势分析能力。
他们几个父母家人都在金陵的青年武官这些天聚集起来,讨论过觉得以信昌侯李普的尿性,完全有可能将三四万家小都抛弃掉,仅仅率三千精锐将卒与楚王军分道扬镳,绕过金陵城,从金陵城西的长江南岸寻找机会登船,逃回岳阳来。
那样的话,他们的父母家人就会彻底沦为弃民。
又因为青壮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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