趟?”
曹干回来的名义就是回来请旨的,所以他去蜀都见景琼文商议此事,正是合适。
长乡侯王邕关切的问道:“你能吃得消?”
从渝州到蜀都,有驰道相接,千里距离,理论上来说五百里快马,四天能跑一个来回,但曹干也快五旬年纪了。
他之前就马不停蹄的从金陵赶回渝州,即便他这些年坚持打熬身体不休,再这么跑下来,长乡侯王邕都担心他的身体能不能扛得住。
“再辛苦几日,国主再做出决断,换其他人去金陵面谕韦大人便可。”曹干说道。曹干虽然也觉得辛苦,但这种事非要有了解足够内情的人与景琼文暗中沟通,除他之外,也没有其他合适人选了。
至于长乡侯王邕嘛,不要说无诏不得轻易回蜀都了,就算国主有诏,也得思量一番才能决定回不回蜀都呢。
“那好吧,还是辛苦你亲自跑一趟。”长乡侯王邕说道。
与韩谦从最初的合作到分歧,再到合作,这一刻要更坚密的捆绑在一起,由不得他不犹豫。
而韩谦擅用奇谋诡计,冯缭的话必然有隐瞒的部分,但隐瞒多少,叙州的真实意图是不是真像冯缭所畅述的那般,长乡侯王邕心里都是有疑虑的。
他们做决定之前,必须要更深入、更认真的权衡利弊、审视全局,才能避免以后有可能受致于人。
“冯大人,与我到蜀都跑一趟?”曹干看向冯缭问道。
“冯某留在侯府便可,我这身子骨,可是不敢跟曹将军相提并论。”冯缭告饶道,他不想去见景琼文,一方面担心会走漏行踪,一方面也实在是身体扛不住。
他在扈随护卫下翻越武陵山脉赶到渝州,差不多走了近一个月的险僻山路,当中还有一人失足摔下山崖——后几天差不多都被由人背着走进渝州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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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别长乡侯,曹干带着其子曹哲以及其他一干扈随乘快马渡江,沿驰道一路北上,中途实在扛不住,多歇了一天,也是赶在第三天入夜前进入蜀都城。
曹干先派人通禀有司,正等候召见期间,私下先与景琼文见了面。
听闻诸多内情之后,景琼文沉吟良久,说道:“朝中形势略有变化,唯今之计,或许还是要与黔阳侯相谋……”
“怎么了,朝中有什么变化?”曹干微微一惊,说道,“我刚赶回渝州,可是完全没有听到有什么风声啊?”
“也是前日,国主召枢密副使议论蜀楚形势,枢密副使说楚蜀约盟,东南事休,短时间内无虞其他,建议调侯爷去坐镇梁州,”景琼文说道,“我正准备派人去渝州说这事,你便赶到蜀都了。”
“……”曹干倒吸一口凉气,觉得朝中事态,比他所预料的要严重许多,世子已经开始给他们下绊子了。
梁州也就是汉中,与梁国控制的关中地区,有陈仓道、褒斜道、傥骆道、子午道、峪谷道等道穿越秦岭相接。
梁国欲谋蜀地,必先伐梁州,然后才能经梁州攻入蜀地。
他们现在调去守梁州,必定要先承受梁军第一波攻势。
即便能勉强守住,必然也是将卒伤亡严重的惨胜,主将不会有什么功劳,甚至还会被追责,就像荆襄一役、楚国负责守襄州的主将杜崇韬。
更不要说他们还要先放弃刚经营有些起色、根基却还没有稳固的渝州了——而世子那边出这样的主意,无非就是不想他们在渝州坐稳根基。
现在他们不能入套,也只能与叙州相谋,在巴南“制造”事端了。
“事不宜迟,怕是不能再拖延了?”曹干征询的看向景琼文问道。
曹干要留在蜀都等候接见,没有办法立时动身赶回渝州,但即便遣其子曹哲快马赶去渝州见长乡侯面禀此事,得到长乡侯的授意后,他们再依计行事,最快也是四天之后的事情了。
而在这四天时间内,说不定国主不征询长乡侯的意见,就直接对国界之事做出最终的决断。
那样的话,对他们就相当不利了。
“……”景琼文点点头,决定派曹哲赶前渝州见长乡侯的同时,他们先通过暗线,向清江侯一系的大臣那里递假消息,先将他们惊动起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