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尝不到小尾口中的香辣是何种感觉,只将叶子伸进了碗里,
果然,又软又滑。
小尾抱着我吃的欢快。
在别人眼中,一个容貌清丽的女子抱着一株草,独自一人有说有笑的吃着豆腐脑。
看小尾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
可是小尾不在乎,那些善意的,恶意的,揣测的,探寻的目光,在小尾眼中,不算什么。
曾有人贪图小尾貌美,又是一个人,企图对小尾做些什么,可是刚伸出来的手还没沾到小尾的衣角,人便飞了出去,摔的鼻青脸肿。
或者有人见小尾是个女子,穿戴却不像寻常农家那般,故意哄抬了价钱,小尾也不戳破,足足的给上银钱。
不过那银钱呢,过上一夜之后,不过是路边一抓一把的石子罢了。
小尾带我去了她曾经走过的地方,人间百年之后,许多东西都物是人非。
曾经气派的大宅早已易主,小尾曾借助过的好心人家早已变成了一处荒地,俗称百年老字号的点心铺子变成了卖字画的,曾经野钓的浅滩被填平,盖了出漂亮的庄园。
小尾还带我去了那户猎户家。
深山之上,还是没有多少人家,可相熟的却是一个都没有了。
只见一个鬓间发白的男子,和从前那猎户有几分眉眼的相似。
打听一番,寻到了一处坟头,
坟上的草已有半人高,中年男子说自己的父亲因为打猎贴补家用,不慎跌入崖间,虽无性命之忧,但却瘸了条腿。
从此不能打猎为生。
可家有妻儿要养,无法糊口,母亲又受不了这样穷苦的日子,便在一个月黑之夜卷走了全部家当逃走了去,抛弃了家中幼子,再没归来。
中年男子说,父亲之前还有过一任妻子,也是在一个漆黑的夜晚离开的。
不过那任妻子走的时候什么都没带走,也再没有回来过。
父亲有时醉酒恍惚提起,自己第一任妻子是如何贴心,如何关切,酒醒之后两眼茫茫,终余一声叹息罢了。
猎户没有再娶,劳苦了半辈子,将儿子拉扯大,自己落了重疾,还没等看到儿子娶妻生子,便早早阖了眼。
深山里,素来没有什么人造访。
中年男子问 :“你们为何知道家父?”
小尾看着早已看不清字迹的墓碑说:
“故人罢了。”
下山的时候,我问小尾,心中可有波澜 。
小尾笑着说,早就释怀了。
我们还去了许多地方,去看山探水,去街市巷弄,因为小尾的灵力不低,我们不曾受过什么欺负和委屈。
虽是如此,小尾都不曾懈怠过,
每到月夜,都会找个隐蔽的地方,寻月光最盛之处,将我放置在那里,自己则盘腿而坐,吐纳修炼。
小尾说,不能在凡人面前暴露了身份,更不能让凡人看到自己修炼。
凡人信奉神灵,却又惧怕神灵。
若是被凡人知晓自己是精灵之身,还不知道要招惹多少麻烦。
如此一来,还是谨慎些好。
我附和点头。
好在每次修炼,小尾都会设起一层结界,将我们牢牢包裹,是以大多没出过什么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