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整日里,都是稀松寻常,
好似那男子从未出现过一般,
直到晚间,男子又出现在倚月门口。
第三日,第四日,
日日不断。
直到一日的午间,倚月下午没有排戏,便闲了下来,
将齐叔和阿康都遣走,
唯留我一人在身边。
几年的相处,倚月待我未似旁人那般鲜明的主仆之分,
明面上,我是他的随侍,
可私下里,他...更像是我的师傅,更甚是....兄长一般,
如今将齐叔和阿康悉数都遣了出去,
分明是有什么话想说,
果不其然,倚月问我,
是不是好奇每晚都来的那个男子,到底是谁,
我老实的点点头。
倚月在茶水的氲汽里淡淡的笑了笑,
和我讲了他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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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月出身在一个戏曲之家,
与旁人不同,寻常的戏子在戏园子里挂牌唱戏,
而倚月家中,从不挂牌,
只有一些名门望族,或是达官贵人出帖来请,方才露上一面,
倚月的祖上,更有在皇宫露脸,甚至得了圣人赏赐的。
是以倚月自幼家境殷实,加上天赋极高,又有家境渲染,未及冠时便已声名远扬。
后来,扯进一起贪污之案里,
甚至查出打赏的银钱里,竟然是朝廷的赈灾银,
由此便被牵连问罪,连带着倚月全族都被发放了去。
倚月的父亲散尽了家财,靠着仅有的一丝人脉将倚月给偷偷送了出去,
是以,倚月便开始了独自流浪的日子。
既是有了罪宗,便不能用自己的本名,后来,就有了倚月这个花名。
倚月辗转了许久,最后还是靠着自己自幼在戏曲里长大的天分,
在戏园子里站住了脚跟。
没过多久,便成了那戏园里的台柱子,一时间追捧之人无数。
倚月貌美,
却不似寻常男子的阳刚之美,
他更是清秀,甚至是阴柔,
便是当时许多容貌明丽的女子,在倚月面前都会失了神色,
是以在倚月的一众追随者里,便有些人动了些旁的心思。
那时的戏园子里,为了多挣赏钱,在一曲终了之后都会让被打赏的戏子去案前道谢的,
寻常不过是敬上一杯酒水,在施施然的谢上两声便是,
可那日,有个大腹便便的富商,在倚月下台致谢之时,一把抓住了倚月的手腕,
试图要将倚月往怀里扯,一面撅着一张油腻的厚嘴便要亲上倚月的脸颊,
倚月怎么都不从,恰好头上尚未来得及卸下的头面在挣扎间刮上了富商的脖子,
富商这才黑了脸,吩咐侍从压制住倚月,竟是要直接动手,
紧接着,便是话本子里常见的戏码----英雄救“美”罢了。
“英雄”叫樊非,
家中亦有些背景,至少那富商见了樊非便歇了气焰,不敢再造次,
灰溜溜的离开。
倚月惊吓之余,亦不忘给樊非道谢,
自是对这个几乎场场不落的公子哥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