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军中·朝中

了！”

    “嘿嘿，这才是一个将军应有的样子。”

    于此同时，他们口中的定国将军，南国的战神岑曦，正被囚于京师的天牢之中。他的双手双脚被粗壮的铁链所缚，那些铁链牢牢地钉在墙上，将他的四肢拉开，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个“大”字一样。

    多日未打理的头发乱糟糟地铺在面前，遮住了他的双眼。同样凌乱的还有他的胡须，乱糟糟地盖在嘴上。

    他一动不动地立在那儿，任凭监牢里成群的蚊虫在他伟岸的身躯上叮咬，仿佛只有平缓有序的呼吸声还能证明他活着。

    这时，监牢的栏杆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是狱卒带着几个人过来了。瞧那狱卒点头哈腰的样子，来者应是个不得了的人物。

    在岑曦面前站定，待那狱卒走后，来人才轻轻敲了敲牢房的栏杆，提醒岑曦有人来探望他了。

    杂乱的长发中睁开一对神采奕奕的眼睛，那完全无法同现在这幅狼狈样子相匹配的眼睛。

    入眼是一个高挑消瘦的中年人，那人白皙的面孔上是一对浓眉，眉下是鹰隼般锐利的眼睛。他有着一撇修饰得很工整的山羊胡子，这让他看起来十分精于算计。

    那人身上穿着的是慎国国相特有的服饰，象征着王下最高权力的督天卫民紫金袍。头上戴的，是皇帝御赐的赤金高山冠。

    来者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慎国国相——南宫颌。

    “我的老朋友，这里住得可还习惯啊？”国相的表情看着真像是来探望老朋友的，关切中带着担忧。

    “南宫颌，跟我就不用来这些虚的了。”岑曦冷冷地扫了国相一眼，又看了一眼他的身后。

    那是两个气息内敛的人，若不仔细发现都会漏掉他们的存在。

    他们是南宫颌的贴身护卫，顶级的养虫人。

    国相的语气渐渐显露出一股嘲弄的味道：“你说你，召你回来是议事的，你倒好，把自己议到这里来了。”

    “拜国相所赐！”岑曦咬牙道，“你应该很清楚，凭这些铁链和监牢困不住我。凭你身后那两个人，也拦不住我。”

    “哈哈，我当然知道。”南宫颌捻须大笑，“但我也很清楚，以你岑曦对我南国的死忠，断不会做出如此越轨之事来。”

    岑曦沉默了，他闭上了眼睛，回想起当日那一幕。

    他受诏回京，于天冕殿参与早朝，同百官共议盐都城北国撤军一事。

    由于斥候已掌握北国撤军后的行进路线，岑曦料想他们定然会袭击白衣城，便主张即刻出兵援救。但国相却认为北国撤军只是幌子，应该往盐都继续增兵，力保东南三城不失一座。

    两人在天冕殿上吵得面红耳赤。

    岑曦常年在外守着边疆，在朝中并没有什么势力，因此天冕殿上帮他说话的官员只有那么寥寥几人，且都只是和事劝解，不敢公开支持他的主张。

    国相恰好相反，权倾朝野的他稍一动嘴，那便是一呼百应，各部文官纷纷声援。

    武将本就不善辩论，一张嘴更讲不过那么多人，岑曦渐渐地就被淹没在唾沫的海洋中。

    更令人失望的事，年方十二的少帝似乎也站在国相一边。

    气闷之下，岑曦一拳锤在了天冕殿的梁柱之上。虽只是无心之举，但差点将整个梁柱轰断。

    皇帝毕竟年少，见岑曦此举，顿时吓得脸色苍白，浑身发抖。

    国相借此机会以惊扰圣驾为由将岑曦拿下，命人将其关在了大理寺下的天牢里，等候少帝的发落。

    岑曦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以他对慎国的忠诚，自然对惊吓少帝一事深感后悔，所以被关押在天牢里，他也没有什么怨言。

    否则，以他的实力，这些东西根本困不住他。

    国相见岑曦一言不发，又道：“你是否会因为北国军队的突然撤军而感到惊讶呢？如果不是他们撤走，你应该很快就会撑不下去了吧。”

    定国将军的眼睛再次睁开。

    “我说得可有错？”

    岑曦摇摇头：“盐都的军队大多是新兵和官家子弟，能撑到如今已是万幸。如若再死守下去，我也没有把握能受得住盐都城。但，死战之下，未必不能守住。”

    “所以，我要往盐都增派兵力，并没有错。我要的是盐都的绝对安全！”

    “三关七城缺一不可，你若集中大量兵力往东南三城，岌岌可危的白衣城又该如何？那里面可是有十几万百姓啊！”

    “我只求东南三城不失，那是我南国的命脉！”南宫颌直视着岑曦，“有时候，我们不得不牺牲点什么。”

    “命脉？那是你南宫颌的金库吧！”

    国相冷笑：“呵呵，是又如何？”

    岑曦啐道：“奸佞，你终将为千古罪人！为千夫唾弃！为世人所不齿！”

    “哈哈哈.......我南宫颌并不在乎这个！”国相转身缓缓离开，一边走着，一边大笑，“再说，就算如此，你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