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无畏变得神色憔悴，萎靡不振。

    吴老爷见到自己的儿子如此这般，心里也有了数，传出话去说要把十里八村能请到的道士都请来做一做法，除一除妖。

    苏言一听说了这件事情，急着要去找吴老爷，帮他除了妖精，虽然她打心眼里觉得这是有人在弄虚作假，装鬼扮神，但周凉一把拦住了她，表示要先静观其变，把整个过程都看一遍，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言也觉得自己有些鲁莽，便又坐回到凳子上，没过多久十里八村的道士就都请来了，每个道士至少要给一百两银子才肯来。

    头一天做法的道士姓张，吴老爷在院里给他高搭法台，请他登台做法，百姓们个个都关门闭户，只有几个胆子大的还站在院子外面朝里张望，苏言等四人就混在人群之中，只见张道士沐浴斋戒，登上法台，焚起一柱香来，朝着西天拜了三拜，插入香炉之中，手拿拂尘念念有词。

    此时天色已黑，正是狐妖来找小公子的时候。过了大概有一盏茶的时刻，墙头那儿有个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忽然一只巨大无比的火红色狐狸窜了进来，这只狐狸比传说中更可怕更妖艳。它身上的毛发其实是渐变色的，越接近狐狸的背，颜色就越红，尾巴冲天翘起，粗得要两只手合握才能抓得住它。

    法台上的道士一见此情景，一甩拂尘指着狐狸，大喝一声道，“呔，狐妖！你为祸人间作恶多端，见到本道还不快快跪下受死！”

    但那只大狐狸似乎根本就没有听懂这个老道在说什么。大张起牙，一跃而起，一纵身跳上了高高的法台，张嘴就咬住了道士，道士大叫一声“救命”，只见那只狐狸咬着他跳下法台，奔向墙边，纵身跃了出去。

    苏言在它咬住道士的那一瞬间就已经行动了，跟着那只大狐狸跳出墙外，一路急追，进了一片树林，但就在短短的一瞬间，那只狐狸竟忽然没了影子，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苏言大吃了一惊，紧跟而来的周凉三人也吃了一惊，苏言大惑不解道：“怎么会这样？”

    洛桃抱住周凉的胳膊斜靠在他身上，“会不会真的有妖精？这么大一只狐狸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而且狐狸怎么会长得这么大？”

    地面上散落着厚厚的一层枯叶，楚长青到处走了走，转了转，踩了踩那些叶子，忽然一脚踩空，他一声大叫，整个人笔直地掉下去了。

    苏言吓了一跳，只见地面上出现了好大的一个口子，往下一看漆黑一片，她想也不想，大叫了一声“长青！”，就跟着一纵身跳了下去。上头的两个人也吓了一跳，连忙趴到洞口，苏言落下去的时候，只听得耳边周凉在喊她，“小言！”

    这个大坑是斜着挖下来的，落到洞底之后，下面黑乎乎的一片，几乎见不着什么光亮。苏言唤道：“长青，长青！”

    耳边听得楚长青呻吟了一声，答应道：“可痛死我了。”

    苏言心里一喜，顺着声音摸过去，扶他起来，“我都不疼你疼什么？”

    楚长青抱怨道：“我是摔下来的，你是自己跳下来的，这能一样吗？”

    “好吧，就算你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