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便消失不见了。
疼痛像是从骨头缝里面弥漫出来似的,他的头疼的像是要炸裂开来,葛磊的头疼的实在是太狠了,身体上的那些疼痛在像是要将他脑子劈开的疼痛前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疼……”
迷迷糊糊之间,葛磊吐出这么一个字来,然后下一秒钟,他就听到了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在从身下的棉花糖里面传了出来。
“二蛋,你忍忍,你再忍忍,马上就到医院了,娘马上就带你去医院了,你再忍忍……”
一波又一波的疼痛感从头部传了过来,葛磊的意识又开始变得迷糊起来,没过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彻底地昏迷了过去。
背着葛磊的白珍珍察觉到背上的孩子已经没有了动静,她哀嚎一声,险些摔倒在地上,然而感觉到那灼热的气息吹在她的后颈上面,白珍珍立马知道小儿子只是晕了过去,她的悬着的心瞬间放了下来,咬着牙齿继续朝前跑。
从家里面到乡里面的医院有六里地,白珍珍就硬生生地背着小儿子跑了过去,进了医院之后她的命都去了半条,整张脸已经看不见一丝的血色,她根本顾不得自己,背着自己的儿子跑到了医生办公室,看着穿着白大褂趴在那里写病历的丈夫,白珍珍的眼泪顿时流了下来。
“青山……”
***
葛磊感觉自己在做梦,他看到了自己的一生,明明是他所经历的事情,可是那些画面却变得无比的陌生,他就好像是在看着一个不相干的人的一生似的。
那一幕幕的画面在他的眼前一一闪过,最终停留住了,画面之中的情形是自己年幼时被母亲抱在怀里面的情景。
他的母亲是地主家的女儿,被教养的很好,她脑子里面有很多的故事,小时候他听过母亲讲过很多的故事,留给他印象最深的也是母亲给他所讲的那些故事。
六十三岁的葛磊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自己小时候的事情了,没有想到自己现在居然会想到那个时候的情形……
“二蛋,二蛋,你醒醒,二蛋……”
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葛磊只觉得那个声音越来越熟悉,他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然后,他看到了自己的母亲。
左右也不过三个菜,都是快手菜,做起来的速度非常快,葛磊刚将饭菜端上了桌,葛青山他们也都洗漱好了,带着满身的水汽坐在了支起来的桌子边儿上。
葛青山看着脸上沾着灰的葛磊,便知道了今天的晚饭是他做的,他皱了皱眉头,说了一句:“二蛋,我今儿不是让你好好休息的吗?你怎滴又去了厨房干活?”
说着他将目光给转移到了葛晶的身上,见葛晶那副不安的样子,葛青山的眉头皱的更紧,语气也比先前严厉了许多。
“小晶子,我今天是怎么交代你的?晚饭你怎么能让你二蛋哥去做?”
葛青山素日里脾气很少,基本上很少动怒,然而这一次他却有些生气,生气葛晶躲懒将活儿给了葛磊干,更重要的一点儿是刚刚他回房间的时候见白珍珍在床上躺着,看样子像是热着了,他问了一下,才知道今天晚上的饭是她蒸的。
白珍珍原先是地主家的闺女,从小也是千娇万宠着长大,若不是当年她家里面败落了,也轮不到他一个穷小子娶她。
当年在结婚的时候他就保证过这辈子不会让她吃一点儿苦,可今天她却因为在厨房里面干活累着了,葛青山的心里面很不是滋味儿,他生气有一小部分是因为葛磊,更多的便是因为白珍珍给累着了。
看着葛青山的样子,葛晶被吓着了,眼睛里面的水雾迅速凝聚了起来,可是被葛青山那么看着,她就连哭都不敢哭出来。
辩解的话她是一句也说不出来,小小的头垂的低低的,压根儿就不敢看葛青山的那张脸。
葛磊见状,眉头便皱了起来,开口解释道。
“爹,你误会小晶子了,她不是故意躲懒的,在做饭的时候她的手背锅沿烫着了,我给她敷了羊蹄草,所以她才没去干活儿,是我让她休息的,你甭怪她。”
葛青山紧皱着的眉头仍旧没有舒展开,他盯着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的葛晶一眼,想着在房里面躺着的白珍珍,心里面仍旧有些堵得慌。
然而葛磊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到底是自己的孩子,就算是不舒服,也不不能把她给怎么着了,他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开口说道。
“成了成了,别摆那么一副样子了,搞得和谁欺负了你一样,爹不就问你一句么?你说了不就成了?偏偏憋着不肯说,好了好了,吃饭吧。”
说完这句话他便端起碗吃了起来,其他的那些孩子们看葛青山动了筷子,这才端起碗来吃东西。
葛晶想到先前葛青山跟自己说的话,压根儿就不敢把筷子往那些菜盘子里面伸。
她今天啥事儿都没有做,还害的娘睡倒了,她哪里有资格吃东西?
葛晶拿着筷子往嘴里面扒拉着米饭,她只觉得嗓子眼儿里面堵得难受,却压根儿不敢发出一点儿的声音来,拼命地将那些米饭给塞了下去。
正当她噎得难受的时候,一双筷子夹着一叨菜放进了她的碗里面,葛晶抬起头来,便看到自己的二蛋哥正看着她。
“吃吧,小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