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楚襄欣然回道。
“父亲理解的他并不是真正的他,如若父亲是为此担忧,大可不必。”
可楚相只听得她的拒绝,眼中的焦急却越发明显,他像是下了一个什么重大的决定一样,眼神固执。
“若是你嫁给他,为父会死呢?你可愿赌?”
“不愿,父亲可愿意赌您不仅不会死,我也会与王爷成婚。”
“楚襄!”
这是这么多年来楚相第一次如此般严厉的叫她。
“怎可逆父!这么多年来你想做什么我看在你自小没有母亲的份上都放任着你,没想到把你养的这般放肆!同我回府!过几日我会找皇上收回圣旨。”
可得到的答案仍是一样。
“不要。”
“若是你与他成婚,为父真的会死,你可会放弃?”
他终究没有法子,他早知道这么多年来他将她养在边关,其实父女间本无太多感情,来之前曾想过,若是以死相逼,或许可以,可现在……
楚襄淡淡的看着眼前无比陌生的父亲,良久后,收起了眼中所有的情绪,只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不会。”
“轰隆隆……”像是如一阵惊雷般劈在了楚相的身上,他连着倒退了几步。
楚襄正欲上前,只听得他说:“襄襄,为父老了,或许往后哪一天就不在了,襄襄可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楚襄看着他今日的反差,皱眉询问:“父亲这是什么意思?”
可楚相只是看着他的小女儿,像是格外舍不得一样,不说话,只是傻傻的笑着。
过了好久,才像是回了魂。
“他们都说你最为不像你的母亲,可为父却是觉得你俩如出一辙。”都是那般的固执,一旦决定,便不会再轻易更改。
可后面的话,他并没有说出了,只是像在透过他的小女儿,看另外一个人,一个固执,无情,却最为有情的人。
那是他的娘子啊!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娘子,可他却丢了她,让她含狠而终。
他们同样的偏执,偏执到让人觉得恐怖,无法掌握。可同时,一旦掌握了她们的软肋,那便好了。
“那便好了……”
他喃喃的念着,同时转身离去,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就是连楚襄唤他的声音也不予理睬。
“小姐,老爷这是怎么了?”
就连迟钝的阿然也发现了楚相与往常的不同。
楚襄没有回答她,只是盯着楚相离开的方向,直到彻底看不见他的身影,才收回了目光。
“阿然,这些日子待在这儿,先不要回去了。”
待许久后,楚襄看向身旁的阿然,叮嘱道。
“好,小姐。”
阿然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却仍旧应了下去,随即又没心没肺的去寻自己的房间了。
遣散了其余人,偌大的正厅里只剩她一个人,她缓缓的走上前,指尖抚摸着他常坐的金丝楠木座椅,神色素来的冷漠。
“金丝楠木世间少有,稀少到皇帝拿它做龙椅都会慎之又慎。而你却随意将它作为王府正厅座椅,这样,算不算谋逆之罪呢?”
她突然间站定,像是在等待什么人一样。
而确实,下一秒身后那人便自她身后拥了上来,环住她的腰肌,格外自然的慢慢的闭上了眼。
“是啊!确实曾有过这般想法,不过,那只是完成某些心中所放不下的事,现在放下了,便没了那些想法。”
许是累极了,她轻轻的靠在了身后那人身上,倦怠的蹭了蹭他的脖颈。
‘怎么会放得下,若是放得下,你便不会是你了。’
她并未出声,而他自然不会知道她心中所想。他在她靠上来时,便睁开了眼,看着怀里的女子,可同时的,却是怀里的人急忙的闭上了眼,像是在遮掩什么一般。
“父亲今日不太对,你派人去探探。”
她并未遮掩的告诉了他刚刚发生的事,而他只是片刻眼眸暗了暗,便应了下去。
京城这些日子像是补齐了往日的阴雨,一连多日大雨并未停歇。
而原定的婚期便在后日。
“看这样子,大雨怕是不会停了,主子你可知道天命难违?你与他终究无缘,何妨放下他,完成您本该要做的事?”
没错,身后的人正是消失了许久的楚一。他看着她连站在窗前几日,窗内的场景未变,而窗外的场景却也同样未变。
其实他并不敢肯定,只是时间有限,他不能再让权衣陷入于人间情爱之中,他——必须得赌!
“你该知道,我从不信命。楚一,你——逾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