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元皇宫。
“先生,没想到您也来了,之前听说您进入了秦皇天宫,还担心您出事,如今看到您出来,真是太好了。”
躺在龙床上,张涛一脸沧桑,没有那么多的白头发,脸上也没有多少褶皱,可那一双眼睛中充斥着疲惫,身上的精气神近乎于无。
都不用把脉,叶晨已经可以判定他时日无多。
“何苦呢?”
看着面前的张涛,叶晨忍不住开口道。
以张涛的资质,习武本可有成,活个百岁不成问题,可现在....硬生生把自己劳累死。
“按照先生的说法,人各有志。”面对死亡,张涛没有任何的害怕,“人终有一死,虽然曾经幻想母亲能带回长生药,可当得知那东西毁掉之后,也是暗暗松了口气。”
“长生....天大的诱惑,也是天大的灾难啊!”
“我这一生,有先生教导,有母亲抚育,无论是求学、打天下、治天下,都是顺风顺水,我很欣慰。”
“虽然总感觉差那么点意思,可也是万分感谢您和母亲,没有您和母亲,我的愿望恐怕永远都不能实现。”
“只可惜,这天下才刚刚起步,还没真正达到我想要的那种状态。”
“别贪心不足了,你这一番大改革,不逊于当年的秦始皇了。”叶晨缓缓道,“当年秦皇大一统,建立中央集权,你在此基础上连番改革,已经让天下走上了另外的道路,后世之人必然会将你奉为和秦皇并列的千古一帝。”
“嘿嘿....听到先生这么说,心中感觉好舒服,突然感觉死亡也不是那么难受了。”咧了咧嘴,张涛笑道。
目光望向身旁一直握着自己手掌的张圆,张涛眼含愧疚,“说起来,孩儿还从未给母亲尽过一天孝。”
“反倒是因为国家政策,经常让母亲生气。”
“如果有来生,孩儿会一辈子侍奉在您老人家膝下,为您尽孝。”
无声的眼泪从眼眶中流了下来,滑过年轻的仿佛三十多岁的面庞,滴落在张涛的手掌上,张圆强制不让自己哽咽,“你娘我还不老,你个不孝子,要死就死,放心,你死之后,这天下为娘会给你看好,你想要的理想世界,为娘也会尽力呵护。”
“不过你不要骗娘,下辈子,你还要当娘的儿子!”
勉强举起颤抖的手掌,轻轻拭去母亲脸上的泪痕,张涛强忍着让泪水不从眼眶中流出,颤抖着声音道,“这是自然,孩儿还没当够娘的儿子。”
千言万语,还未说完,可人却已经完了。
咽下最后一口气,抬起拭泪的手掌掉落下去,张圆紧紧地握住张涛的掉落的手掌,突然间,失声痛哭。
前所未有的大哭,哭泣的让人心疼,让人撕心裂肺。
轻轻抱住自己的得意门生,叶晨现在无法为他们做任何的事情,只希望自己的拥抱能让她感觉到这世上还有亲人,还有温暖。
三日后,张圆渐渐从悲伤的情绪中走出来。
也许一辈子也走不出来了,只是外人看起来已经正常了,依然还是那个威风凛凛的女帝,依然还是那个和煦如春风的童年好友!
“堂堂帝皇,葬礼如此简单吗?”看到张圆在安排张涛的葬礼,叶晨有些惊讶。
虽然比普通人规格高很多,可和曾经的那些帝王完全没法比,没有那种宏伟的皇陵,也没有什么陪葬,就是简简单单地葬入靠山村,回归族中祖坟。
相比于同村族人,只能说坟头更大一些。
“大概是小时候听多了先生的盗墓故事以及考古挖掘,涛儿担心自己死后被人盗墓挖掘,死都不让安生,所以,弄那么多花哨给盗墓贼和所谓的考古专家不如安安静静地回家。”张圆轻声笑道。
“他想的倒是长远。”叶晨摇头失笑。
“什么长远,其实就是为了省钱,若是修建皇陵,搞陪葬,那花费的人力物力将极为巨大。”张圆轻声道,“而且,他若是修建,那些个妃嫔儿子啥的,以后也得这么搞。”
“他是想要让这种制度自此而终。”
“有时候真想不明白,我堂堂猛虎女皇,所过之处,唯我独尊,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一个以国家为公器的儿子。”
“这得问你自己。”叶晨笑呵呵道,“这么多年了,从不见你提起他父亲,现在能说说吗?”
“不想说。”
张圆拒绝的很干脆。
“那好吧。”耸耸肩,叶晨的回应也很痛快。
人家的隐私,不想说很正常。
翌日启程,回归祖地。
算上秦皇天宫的时间,叶晨又是三十多年没回来了,当年回来的时候,还能看到故人,如今,基本上看不到了,依稀可见几人,可却都已经老眼昏花,迎面走来,就算叶晨恢复当年的容貌,可能都已经不记得了。
站在祠堂中,当年崭新的祠堂,如今已经有了包浆,原本祠堂正中央零星供着的几个人,如今已经是密密麻麻的画像,原本只有简单桌椅的祠堂,如今布置的很是庄严。
“时间的力量果然很强大!”
看着祠堂正中央的一个个画像,王虎、张林、郑福.......
“先生,若是有朝一日,我们都走了,就留您一个人在这世上,您该怎么办?”身旁,张圆突然说道。
“那就睡觉吧!”
叶晨轻声笑道,“睡一觉,千万年过去,也许也就淡然了。”
“真的可以吗?”张圆想到了白发苍苍,过一天如同过一年的高要,“希望先生最后不要活成高要那样。”
“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
摇了摇头,叶晨离开祠堂,“我出去转转。”
离开祠堂,前往石县。
当年的小县城这些年来发展的很快,尤其是背靠靠山村这个祖地,各种优惠政策纷至沓来,如今走在街头,早已经没有了当年熟悉的模样。
各种房屋重建,新人换旧人,一派新气象。
走到曾经王家医馆的位置,传了好几代,这医馆没有断,不仅没有断,反而越做越红火,看着里面吆喝的伙计,治病的大夫,叶晨想了想,没有进去。
斯人已不在,当年的房屋也重建,进去也看不到什么了。
离开石县,去往城外墓地。
师父王阳的墓碑前,叶晨缓缓坐在面前。
看了一眼面前摆放着的烧鸡、馒头等供品,坟包被整理的干干净净的墓地,叶晨有点失望,他还寻思能给拔拔草之类的,谁想到小崽子们手脚这么利索,一点都不给自己表现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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