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康十年,西凉攻破靖国行宫。
西凉人的铁骑踏碎了靖国长达六十年的盛世繁华。
行宫一夜恍若炼狱,靖国皇帝与其子嗣妃嫔音讯全无。
未能擒王,这让那些西凉士兵郁气难平。
于是他们就把自己的刀尖对准了那些尚且未能逃离皇宫的靖人——
“除了女人,别留一个活口!”
不知是哪个蛮横的西凉人先在人群里开了口。
但到底是得到了数以百计的响应,鲜血染红了长阶,这不过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但却让这些蛮人尽了兴。
“大将军已入宫,兄弟们,我们今晚就在这靖国皇帝老巢里为我们西凉庆功!”
话音落下,紧随的呼声堪堪要翻了这天。
一炷香后,长生殿。
除却大快朵颐横坐在位置上的西凉兵外,殿内仅剩下跪坐在中央的半百打着颤的女人。
她们是宫内最后留下的一批幸存者。
暂时的幸存者。
那些将士的目光肆无忌惮的落在这些女人身上,恨不得想将她们生吞活剐。
加上那被鲜血染得发黑的盔甲,衬的他们越发的面目可憎。
雀儿环抱着自己的手不由又用力了几分,如果她今天死在了这儿——
“殿下到。”
一声高扬的传呼打断了她的念头。
下一刻她便听到了步履之声,她下意识的抬头看他。
那一瞬,她到底是忘记了心里的害怕。
他就是尉迟玦。
那个被西凉奉为神明,被靖国喻为修罗的男人。
正想着,尉迟玦已在上首入座,他的目光准确无误的落在她们这群女人身上。
“可有人善舞?”
他声音冷冽,听不出任何善意。
哪里有人敢与他作答,这些姑娘颤抖的愈发厉害。
尉迟玦见状眼里多了一丝不耐,他抬起一手隔空招了招。
“三声过后若无人应和,便尽数杀了。”
他说得如此轻描淡写,就好像杀得不是这些活生生的人命。
得了他吩咐的下属不敢耽误,当即提着长刀往中央行去。
那架势分明是打算顺着尉迟玦的意思处置。
雀儿垂在一侧的手握紧成拳,她目光专注的看着那把拖曳而来的长刀。
她想象着,或许下一秒这刀就会横上自己的脖子,那么——
“我!”
她闭着眼睛从人群里站了起来,她必须得活下去,即便只有一线生机。
“我善舞。”
“哦?”
尉迟玦眸光深深,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满脸血污,辨不大清模样的她,而后往椅子里靠了靠。
“那开始吧。”
她深吸了一口气,再睁眼时,那眼眸里头已经变换了另一种风采——
她素知自己跳舞好看,她爹爹曾夸过她那舞步冠绝天下。
殿内没有乐师,她只好顺着自己的拍子出手、投足、旋转、飞跃。
血气森森的大殿。
靖国被灭当前,她舞出了兴许是自己这辈子最后一场惊鸿。
当她稳稳送出了最后手上的最后一挽——
她听到了堂内众人赞赏的高呼。
“呵。”
在长久的沉默中,尉迟玦轻笑出了声。
“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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