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新放的百合香,熏得人暖暖欲睡。春红一团和气对小初象是很亲近,小初也就带笑问出来:“公子前面吃饭,姐姐倒没有跟去。”
“丫头们都可以服侍,我还是留下来,经管着茶水,等公子回来样样周全的好。”春红说过,小初笑着点头,一句状似随意的话,引出来春红最忠心的心思,小初觉得恭维到这样就可以,不必再多恭维。
门帘子一声响,冬染急火火进来,看到春红只和小初坐在烛下说话,冬染这就笑一笑:“姐姐又教新人呢?”满屋里一眼就看过并无别人,冬染更要笑:“小丫头们都不在,姐姐也不管管。”
春红笑骂她:“就你最挑眼,大年夜呢,不让小孩子玩一回儿,小初老成呢,我和她说会儿话,有些事情告诉她,你不服,你也来教?”
冬染听过绷着脸:“我不服的,只有那屋里骰子,独我输得多,我回来取钱再掷去。”说过拿上钱就走了。春红才在房里笑:“这个丫头,一看就是输红了眼。”
这是林小初在古代的第一个大年夜,满室香氛锦绣满眼,虽然是别人的房子,却是舒舒服服坐在这里,。小初脑中渐有眩惑,象是自己生下来就是古人,以前种种,象是都要忘却。
这一夜春红睡在楚怀贤房中,林小初又得以靠后。夜里其实不用起来,要茶要水要人,当然是春红一个人上前,小初得了一夜的好睡。
第二天是初一,楚怀贤一早起来,春红就送上昨儿备好的衣服,又喊小初:“这衣服配湖水色的汗巾子最好,昨儿解下来放在床上,你刚才收拾床,快拿过来。”
小初在床上找了一回,绣五子登科的金线红花被子,石青色绣八吉祥的绣枕,一一看过来,没有汗巾子。春红不相信,自己又来找一回,看到没有这就变了脸色:“汗巾子是公子最喜欢的,是宫里宜妃娘娘赏出来,夫人给了公子的。”
在外面候着整衣服的楚怀贤不耐烦:“找到没有,我等着出去。”春红出来跪倒:“丢是不会丢,一定在房里,给公子换一块可使得?”
楚怀贤摆摆手:“快拿去,是谁这么不经心?”听到是小初,楚怀贤就没有说什么,换了一条别的才穿好衣服,外面进喜儿来请:“二老爷催呢,车马备好亲戚们也候着,往家庙上去。”
把楚怀贤打发走,春红先念一声佛:“幸好公子今天没有追究。”回身来笑容满面对小初:“你再找找,是你收拾的床,再去想想。”小丫头佳儿就不客气了:“她糊涂的很呢,要是没有春红姐姐,今天你就惨了。”
佳儿过来和小初一起找,找了一回佳儿猛然问:“你的铺盖可翻过了。”林小初心中大怒,强忍着怒气道:“妹妹是什么意思?”佳儿手指到她脸上,扬声道:“我什么意思你不明白,你是不是放错地方害我们好找。”
说过佳儿出来回春红,只是冷笑道:“她还觉得人不相信她,也不照照镜子,丢了东西人人东西都翻得。”小初的铺盖已经收拾回房,她忍忍气出来,春红带笑道:“你就回去看看,找到了不是更好。”
佳儿气势汹汹跟着小初一起去看。打开小初昨夜的铺盖,那条汗巾子果然是卷在那里。佳儿得了意,一把拿起来送到小初面前问她:“这是什么!你瞎了眼睛放错了,并没有人说你私下里拿了,你还不让人看。”
得意地佳儿拿着去见春红,走到房门口又回身来冷笑道:“要不是春红姐姐早上给你瞒了,当着公子在这里翻出来,你自己想想去这是什么罪名儿!”
林小初在房中站了一会儿,突然也是冷笑。小意幸好又和春痕出去玩,荷花也不在,不然的话又吓到她们。难怪昨夜那么和气和自己说春痕及别的丫头的事情,这些话本就不是处得好的人不会说。
转身出来的林小初随即来到上房中,春红还是带笑:“你不用放在心上,这汗巾子和你的铺盖原也颜色近些,想是你随手收拾就放到你铺盖上,这就弄错了。”
“是我眼花没看到,这就放错了。”林小初一顿自责,春红大为满意。小初对着她满意的笑容,心中冷笑,难怪春痕有句话是冬染姐姐只是嘴快心直罢了,这房里,有的是嘴不快心不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