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真的可以让峰郎好起来吗?”她的声音都有些痛苦后无法控制的颤抖,让人闻之不免心中一酸。
叶冰凝掀起眼皮没有表情地看着她,片刻后还是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当然是可以的。”
说完便不再停留,朝内室走去。身后又传来女子压抑的呜咽,叶冰凝轻轻叹了口气:刚才她和段月书在厨房说的话恐怕是被绫娘听到了。
叶冰凝一靠近床边,躺在床上的男子就将眼睛睁了开。看着她手中那碗药,眼里露出一丝不屑:“不是说无药可救?那还喝什么药。”
叶冰凝微笑道:“虎狼之剂,你体内现在应该很痛,这药能麻痹你的感知,你每日按时服药,便不会再感到毒发时无法忍耐的剧痛。七日后,你就可以一身轻松地走了。”
男子微微有些动容,他确实因为毒素深入骨髓而全身剧痛不已,连稍微用力呼吸一下都会痛得不行,所以他才会整日躺在床上,能不动就不动,连眼皮都懒得睁开。如果这药确实能有这种效果的话,那他喝一喝也无妨。
然后他便忍着全身的疼痛,坐起来接过药碗,把那碗黑乎乎的药汁一饮而尽。
“怎么感觉有些腥?”男子拿着药碗,微微皱起眉。叶冰凝举起自己用手绢包起来的手指,无辜道:“谁叫你们家的碗竟然有破口,把我手都划破了,那药不小心被我滴了两滴血进去,这你都能喝的出来?”
男子掩饰般地放下药碗,避开了叶冰凝的眼神:“那是自然,我舌头灵,什么东西掺上一星半点都能尝出来。”
他抬眼看向内室的门口,眼底浮现淡淡的温柔:“绫娘的手艺还是我教给她的,配方都是我精心斟酌出来的,我这也算是为她后半生做好了打算吧。”
他似乎也发现自己对上叶冰凝后说的话格外多,突然又不高兴起来。他躺回床上,语气变得冷硬:“药也喝了,你走吧。”
叶冰凝长长衣袖下握紧的手猛然松开,将一手冷汗不着痕迹地抹在衣袖中。她的语气也变得冷淡了些:“喝药不是什么要紧事,施针才是。毕竟给你吊命的是银针封穴之术,而不是那些止痛的药。”
叶冰凝将段月书唤了进来,硬要他跟着自己学。段月书嘟嘟囔囔:“我又不是不会,我的银针封穴吊命之术也还可以吧。军营里我救的那些士兵不都好好的嘛。”
叶冰凝在他头上狠狠地敲了两下:“都说了做人不可骄傲自满,你那些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叫你看着就看着!”
于是段月书便看着她给男子施展了一套银针封穴之术。这一套针灸下来,男子感觉身子反而困倦了几分,但他也懂医术,知道这种困倦感是正常的。
他睡过去前,还听得叶冰凝对绫娘说:“若是能往他的药里加点鹿血,倒是能在后面几天让他恢复点力气。”
男子的眼皮终于沉甸甸地合上了,他最后一个念头是:大冬天的,哪里去找鹿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