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
夏岩觉得他越来越有做昏君的潜质了,“去见爷爷奶奶!”
赵延沛权衡了下,为了将来打算,还是先忍一时,带他去见二老。
这时已是晚上十点多了,平时这时候赵家二老已经回房休息了。不过这两天寿辰将近,陆陆续续有亲戚过来,有时飞机晚点,他们也只好等着,渐渐地睡的就不那么早了。
赵延沛带他到书房,老爷子在练字,老太太给他研磨。
古人说“绿衣捧卷催题卷,红袖添香伴读书”,是件风雅而风流的事,可夏岩却觉得不若此刻温馨动人。
——绿衣红袖,哪及得上老来伴?
他曾经读过无数深情的句子,譬如执子之手,与子携老;譬如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却只见过这么一对夫妻,真正做到了:等我老了,鹤发苍苍了,依然能陪你一起,执手看花,笑对流霞。
夏岩望了眼身旁的赵延沛,收拾好情绪说道:“爷爷奶奶,晚上好!”
老爷子放下笔,很开心地向他招手,“岩岩,过来过来,看我给你写的字,喜欢那一幅随便挑!”
书桌上放了好几幅,写得皆是“花涧”,旁边的垃圾筒里还有一些废弃的。
夏岩道:“爷爷,你随便写一幅都是墨宝,这些都给我拿回去收藏着吧!”
老爷子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珍品就只有一幅,多了反而没有价值。选一幅,其它的都拿去烧了。”
夏岩对书法没有研究,只觉得都好看,分辩不出哪幅更好。他看了半天,有些眼花缭乱了,求助地看了眼赵延沛。
赵延沛悄悄地用下巴指了一幅,夏岩便跟着他选了这幅。
那是幅行草,字迹洋洋洒洒,气势磅礴。老爷子已经九十高龄了,笔力仍然遒健,手也非常的稳。
老太太说:“上回延沛带来的蔬菜水果我们吃了,果然是自家种的东西,和外面买的不一样。我还听说你奶奶那庄园打理的非常好,五彩缤纷的,不像我们这里,放眼望去就只剩下一片绿了,啥都没有。”
“树有什么不好?芝兰玉树,多好的寓意。”
果然又转到庄园之争上去了,夏岩与赵延沛相对苦笑。不过虽然奶奶吐槽了这么多年,却从没有改建庄园的意思。
夏岩说:“什么时候有空,爷爷奶奶去庄园里住住?这时候各种香草也长的好,正好可以效仿屈夫子,被石兰兮带杜衡,折芳馨兮遗所思。”
说最后一句时,他笑嘻嘻地看着老太太。那种小孩儿似的狡黠逗乐了老爷子,他屈指在他额头上敲了下,“你奶奶也是你能瞄的么?”
夏岩捂着头,不住地笑。赵延沛也笑,脉脉地望着他。
老爷子握着老太太的手,“再陪我出去走走吧?一起去看看花。”
老太太笑着说:“我腿不好,你得牵着我。”
“好!牵着,牵着。”
平平淡淡的两句话,却像温水漫入到夏岩的心里。如果爷爷还活着,他和奶奶也是这样的吧?如果爸爸妈妈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