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浓重,谢昀低着头,在桌上倒了三杯茶水。
“原靠着香囊,许是还可以拖个一年半年的。”知蹊叹息,“可沈先生此前被鬼煞占过身,伤了魂魄,精神已远远不如从前。”
谢昀垂着头,注视着茶盏里漂浮着的一片残叶缓缓舒展。
前半夜被酒瘾缠身,本就是精疲力尽,谢昀又马不停蹄的召见了沈扶风……知蹊见他这幅模样,想要开口劝,都没办法说出来。
虽然让谢昀不要纠结过往,但是谢昀放不下,她也能理解。
这些事情没有开解干净,他是睡不过去的,也或许没有办法找到真正想走的路在哪里。
“那小侍卫将魏良择带来了。”知蹊站在窗子前吹风,见到了他们过来,“我要先避一避吗?”
谢昀原想说不用的,他和沈扶风谈话的时候,知蹊也在场,可是转念一想,魏良择毕竟还是个隐患,暂时避着也是好的。
“你先去榻上歇息吧。”谢昀站起来,将内屋里的烛灯吹灭了两盏,“也算是陪着我。”
“好。”
武知蹊乖巧的应下,提起裙摆,往内阁走去,不觉的又想起了翟循方才来过,他还说:“武姑娘你安心守着谢不平,不必怕旁人说三道四!”
丁夏此刻正带着魏良择赶到门口,在外头请示道:“赦王殿下,魏少卿带到!”
谢昀的语气很平淡:“带他进来。”
大门被推开,丁夏将魏良择甩下,做个揖便要离去了,“属下替丙冬守着王爷,便在院外等着,王爷有需要传唤属下便是!”
“你家二爷呢?”
“回王爷。”丁夏停住脚抬头,“二爷去太尉府中了。”
谢昀想了想,大约也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去蔡府了。赦王大闹郡主婚宴劫走魏少卿,这还正是临城百姓津津乐道的事情,更别说古青寺那一遭,正逢月度夜颂法事,虔诚的信徒在跪拜孟涂战神的时候见到了一场王爷杀王爷的戏码……
这些事情,有些是圣上早就事先知道的,有些是他预料不及的,可无论如何,事已至此,动静闹大来,身处后宫的虞贵妃作为皇帝的枕边人,定是消息灵通。
因此,翟循会突然半夜跑去蔡府,多半是贵妃借着太尉的名头,想要打听到赦王府的事情罢了。
“他去了多久了?”
“回殿下。”丁夏算了算时间,“二爷去了有两个时辰差不多。”
谢昀沉着地点着头,丁夏见他不说话,抬手作揖,弯腰往后退了三四步,才转身走出门去。
魏良择从黑暗的地方一路被带过来,直到站在这里,大殿的灯火通明,叫他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
仰着下巴,理了理身上发皱而破败的衣袍,魏良择拱手朝着谢昀弯腰作礼,低声请安:“赦王万安。”
“来,喝茶。”
谢昀眼尾瞥着他,魏良择似乎有些犹豫,却仍旧装作一副不在乎的模样,挥着袖子走了过来,在对面的雕花席上落座。
“殿下想和我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