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知蹊竟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谢昀那厮便叹一口气,开口说的是:“天神。”
知蹊愕然,那三人也突然说不出话来。
翟循等人的马车此刻也方在街道边停下来,几个人又站到了那巨石下面,朝着四周张望。
谢昀注意力一向是好,见着他们,伸手从背后取箭,弯弓崩弦,将一支箭从翟循的眼前射过去。
旁的人见了,惊呼一声杀人了!然后远远跑开。
丙冬镇定,翟循更是镇定,这等丝毫不差的神仙箭法,也便唯有谢昀了。
等翟循等人走近,那梅已却楞了一愣,朝武知蹊一拱手,“我们还有事便先行一步。”
说罢,三个人转了身要离去,知蹊忙跟上前,将几个人拦下,温和有礼地再问:“梅仙师要在临城待多久?”
梅已如实答:“再有两日便要启程回十里州了。”
“我可否请你们帮个忙?替一凡人解毒?”知蹊声音轻轻的,眼神里有点不笃定的恳求,“阴毒。”
“武仙师,这……”
“确是强人所难,知蹊仍是希望你们可以援以医手。”
梅已总侧着身,像是在躲避什么人一样,低下头问她:“武姑娘你实话实说,方才那位同你一处饮茶的公子究竟是何人?”
武知蹊心底没了主意,不知道他的意图是什么,大约是碍于要求人,她并不好撒谎,也没有说个清楚明白,就说:“临城人士,我一好友。”
梅已同他身侧的两个人相互对视着,突然沉默不语,竟直从她旁边擦肩离去。
她跟了几步还想去拦,便被谢昀拉住手臂往后退了。知蹊回头望了他一眼,很是失落,低声道:“不知为何,他们似乎知道你身份了。”
“无妨,你不要求人。”
“可他们是梅海的灵医啊……”武知蹊话才说一半,堪堪被翟循一声惊呼打断了,那厮往大街上一指,嚷嚷道:“你等快瞧!架戏台子了!”
谢昀瞥他一眼,啧的一声,“你什么时候对戏台感兴趣了?”
在旁纳凉的沈扶风却是一笑,解释道:“路上遇着同行繁镇的人,说是今日在入世记的巨石前,要搭建一露天戏台,那人说今日的戏是新戏,唱的是临城百晓生写的话本子。”
“临城百晓生啊!”翟循似说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一般,将谢昀的肩膀一拍,连连发问:“小时候咱俩在和门街的小楼里听那说书的你还记得不?那百晓生姓李,算来现已有六十了!”
谢昀的印象里,那是位不太正经的说书人,且咬字含糊,常叫人听不大懂,说到有趣的地方,自己先笑的歪东倒西,不管旁人听懂没听懂,他说的快活了,便将那木板子往岸上一拍,仰头癫笑道:“欲知后事,且听下回分说!”
小时候不懂事,看着台上的人哈哈笑,自己也跟着没心没肺的笑着,翟循那时总吃着肉干听话本,笑噎着是常有的事情。
谢昀说:“戏在哪里看不得?”
翟循嗳的一声,笃定回答道:“那我在北境遥关驻守四年!除了念及你们这些人,还很惦念临城的吃食和这位百晓生的声音!戏在哪里都能看!主要就是跟那百晓生搭了点关系。”
武知蹊笑着看过去,开腔打趣:“也因了你的谢不平在此,是否有如儿时一般开怀?”
“啊!”翟循猛地点头说不上来话,眨着眼睛捏着拳头,半天才说:“是啊,那时候我们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