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寥寥无几。村里的干部,乡里的领导,层层克扣。
于是,在陈老三的带领下,他们把新建在村里农田上的化工厂大门层层围住,要求厂领导给个说法。
这是个分厂,领导哪能给出什么说法?他很快把情况向总厂与有关部门汇报。
有关部门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强力压制下去。这是他们的一惯做法。闹事的惯不得,如果这次让他们得逞了,他们就会有下一次,其它村其它乡的民众就会效仿。可现在警力有限,领导们忙得焦头烂额,能派的人马不多。这样的事,不在气势上压倒闹事的,势必会引起更大的乱子。
事情报告给了县长。
县长这段时间眼皮跳得厉害,他心里烦得慌。那份俄罗斯女人的尸检报告,就如一座大山,夺在他的心头。拥有这份报告的两个人不知去向。这是个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要了他的命。
他给公安局王局长下了指示,尽快妥善处理好,至于怎么处理如何处置,他没有做出具体的指示。
王局长听到县长的指示,云里雾里的,以前,县长总会亲自带队,雷厉风行,以非常手段平息事端。他看到县长眉头紧锁,也不好再问,只好退出。
王局长带着精干人马来到陈胜村。村民把整个工厂大门堵得严严实实,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人群最前面的,是几个八九十岁的老人,走路都摇摇晃晃的,根本不能碰,不然出了什么事,还真说不清楚。
擒贼先擒王。他来到人群面前,用喇叭对他们说:“你们有什么要求,我们可以谈。希望大家能冷静下来,先回到各自家里去。你们要相信我们。”
他的话引起一片嘘声。村里人的要求早就形成文字材料,递交到乡里县里,可总是石沉大海,没有回音。
他见这话不管用,接着说道:“这样吧,你们推选一个人出来进行谈判。这么多人不能解决问题。”
人群中有人喊:“你们不解决问题,我们就不走。这里本来就是我们的田地。”
王局长不敢靠近他们,怕他们失去理智,挨一顿暴揍。他看到人群中有个熟悉的身影,没错,那就是一直抓捕未得的陈老三。这小子胆大,公然回乡还挑起事端。
他认得陈老三。
他继续喊着:“陈老三,有种的就过来谈判,躲在后面不是什么好汉。”他知道陈老三受不得激将,为人豪爽,敢做敢当。
陈老三这些年在外面想了很多,他觉得自己根本没必要背井离乡地逃来逃去。他根本没有错,犯法就更说不上了。当初只是想为了村里的利益,想和县长对话。这一逃,弄得自己不明不白的。
所以他回来了。他见王局长指名道姓的要见他,就从人群中钻了出来。
有人拉住他,让他别去。
他说不用怕,不会把怎么样的。他其实已经作好了最坏的准备。
王局长见他过来了,对村民们说:“陈老三就作为你们的代表吧,让他去县里谈,一有什么消息就传达给你们,好不好?希望你们早点回家,不要挡在门口了。”
村民见陈老三要被带走,说什么也不同意,立刻有人挡在车队的前面。
王局长对陈老三说:“如果你真心想解决问题,就相信我,一起到县里见县长去。县里一直想解决你们的问题,今天正好是个机会。县长不是想见就能见的,你要把握好这个机会哦。”
陈老三被他说动了。如果真如他所说,县长能够听取村民的意见,让化工厂停办或者搬迁,那是再好不过了。如果这是个骗局,不至于杀了他的头吧。为了村里的利益,他愿意一试。
他下了车,来到人群前,说:“乡亲们,这一次就听他们一回,我去县里见见县长,看看能不能解决问题。放心吧,他们不会把我怎样的,有你们,他们不敢。”
村民们还在劝他,不要去,太危险了。
他执意已决,说不碍事的。
疑惑的村民们慢腾腾地让开了道。
到了县里,王局长直接把陈老三送进了看守所。他很得意,几年的悬案,竟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
他打电话给县长,说把为头的抓来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几年前挡车的那家伙。
县长觉得解气,此人终于归案了,就表扬了王局长几句。
能得到上级的表扬,王局长自是得意,晚上就与几个人摆了一桌,喝得高兴。
陈老三他没奢望能那么轻易地解决问题,他想着能见县长一面,真诚地实事求是地反映问题,希望能得到一个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