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盛着几十条金鱼,都是手指长,不大。
但是它们颜色都很艳丽,金红的,银白的,彩花的。
被捞起来的时候,它们就在纸做的网兜上来回蹦跳着,生机勃勃。
薄雪眼巴巴地看着那些金鱼,也不说话。
还是黑泽蹲在了他旁边,拨了拨薄雪垂落下来的头发:“想要捞吗?”
薄雪眼睛一亮:“想!”
黑泽给他买了两个网兜。
薄雪手笨,力气又控制得不好,第一个网兜还没捞两下,就破了。
薄雪:“啊……”
他很遗憾的举着破碎的网兜,眼巴巴地看着黑泽。
黑泽说:“没事,还要玩吗?”
薄雪制止了他又去买网兜的动作,把仅剩的一个递给了他,挽着黑泽的手臂:“你可以帮我捞吗?我想要那条黑金色的,它真的很漂亮。”
那条黑金色的鱼就只有一条,悠哉悠哉地摆着尾巴,可是游得很快,薄雪根本捉不到它。
黑泽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的说:“我试一下。”
薄雪就欢天喜地的蹲在了鱼缸旁边,看着黑泽捞金鱼。
他们俩捣鼓了一会儿,网兜还是破了。
薄雪的表情难掩失望。
黑泽问他:“还捞吗?”
薄雪摇头:“不捞了,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网兜还挺贵的,玩一玩就算了,黑泽干活干了一下午才赚来的钱,薄雪有点舍不得花。
黑泽忽然问他:“你想吃打米糕吗?”
他指了指不远处扛着木箱子到处游走的摊主,上面承放着许多形态各异的米糕。
薄雪眼睛亮晶晶的,扯了扯黑泽的袖子,微微仰着头看他:“可以去买吗?
黑泽把钱袋递给薄雪,说:“可以。我在这里等你。”
他目送着薄雪小步跑过去,笑容灿烂地喊停了打米糕的摊主。
黑泽的目光回落,他看着那个大鱼缸里的黑金交杂的金鱼,再转过身的时候,他的手机就多出了一个透明的小袋子。
里面有一些水,那条金鱼就很活泼地游来游去。
他等着薄雪回来。
“这是你捞上来的?”薄雪把打米糕递给黑泽,有些惊喜地捧着那个袋子,生怕它掉下去摔破,“我好喜欢!”
黑泽既没有说是捞上来的,也没有否认,而是很自然地把薄雪搂进臂弯里,把人带着走。
灯火的喧嚣渐渐远去,他们走到了有晚风飘荡的原野中。
薄雪还带着那张妖冶的狐狸面具,露出的下巴白皙又带着点尖。
他凑上去,微微掀开一点黑泽的面具,就这样吻了上去。
清新的竹叶气息氤氲在空气中,薄雪的世界里,都是黑泽的味道。
那条黑色的小金鱼就被薄雪那样拎在手中,活泼地游来游去。
半分钟后,薄雪想要松开,又被黑泽扣住了脑袋,被动地接着吻。
他感觉自己身体里的氧气愈来愈稀薄,薄雪只能在唇齿相依的时候,汲取对方的一点点氧气。
等到黑泽松开他的时候,薄雪的脸透着不正常的红晕,眼尾通红。
漂亮的唇被亲得润泽极了,仅仅只是看上去,就想让人不舍得松开。
他们牵着手一起回去。
薄雪忽然问他:“黑泽,夏日祭,还有几天?”
今天并不是正式的祭祀活动,而是夏日祭的前奏。
“明晚。”黑泽碰了碰薄雪的眼睛,那双眸子是浅浅的琥珀色,在光亮暗沉的时候,就被折射成糖色的棕。
他以为薄雪在害怕,安慰道:“你别想了,这已经不关你的事情。我们从惊鸿神社逃出来了,薄雪。”
薄雪在黑暗的环境中,浅浅笑着,眸中是黑泽看不懂的情绪:“……不是的,黑泽。如果不是真正的到了那一天,你不会理解的。”
黑泽忽然有些慌乱,那些异样的情绪涌上心头,忽然变得浓重起来。
他握住薄雪的手,十指相扣着,目光毫不避讳的与他相接,像是要一直看清薄雪的心里,到底藏着些什么:“薄雪,你怎么了?”
薄雪没有说话,拉着他,躺在了湿软的草坪上。
和风吹拂,绿草茵茵。
雾气掠过山岚,呼啸的风卷着树叶。
而他们在接吻。
“薄雪……”
黑泽在一个接一个的吻的空隙中,挤出了一句话的时间,而后,又被薄雪堵住了唇。
他想问——
——你怎么了。
——为什么不回答我的话?
恐慌在心中如同野草般疯长,黑泽想要坐起身,又被格外热情的薄雪压了下去。
薄雪压着他,在草地中翻滚着。
他能感受到黑泽蓬勃的欲望,那是不受控制的,最原始的冲动。
四下无人,唯有风声作伴。
薄雪贴近黑泽的耳朵,气息吹拂:“黑泽,我成年了,我喜欢你。”
“所以,要不要在这里做一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