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着:
投标失败,此项目作废。
……失败了啊。
沈孟年有些不可置信地回过头,捏着文件的手指微颤:“蓝宇计划……怎么可能,失败了?我不相信!”
薄雪平静的看着他的眼睛,确凿地说:“就是失败了,没有别的原因。”
沈孟年摇摇头,喃喃着:“薄叔叔,你骗我的。你还没有回答我,我是怎么出来的?你怎么知道,我被关在地下室……”
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想法与薄雪的话慢慢重合着,像是在对沈孟年诉说着这个世界法则的荒谬不经——
薄雪慢条斯理道:“你的父亲告诉我的,让我拿项目策划书去换人。”
“所以……你换了。”沈孟年嘴唇青白,像是缺氧一般,视线微颤,“薄叔叔,你抛弃了十个亿,换回了一个我……我不值得……我会回来,我答应你好好回来,你为什么要这样?”
薄雪看着他,忽然笑了一下:“我本来也是这样想的,认为提前带回你,不足以让我抛弃十个亿的项目。我是一个冷血的商人,资·本.家,年年,你知道的。”
他的声音很轻,很慢,又让人产生一种奇妙的安宁感觉:“……但是,你对我来说太特别了,年年。我可以做好很多个十亿的项目,但是,我却只有你这样的,唯一一只小狐狸。”
沈孟年抬起眼睛,嗓音颤抖:“薄叔叔,我喜欢你,在我的观念里,喜欢不是妥协,不是要求,更不是负担……我喜欢你,是因为你像冬天凛冽绽放的格桑花,但是格桑花从来不在冬天开放——我想说的是,我宁愿爱一朵不会开放的花,也不愿意背负着你强行走入花期时的痛苦。”
——我爱的你,灵魂强大。
——即使你永远不在花期盛放,我也愿意陪你走过寒冬腊月,等待一朵永远不会开的花。
……
……
沈孟年把自己关进了阁楼。
那里有一间很小的房间,沈孟年趁薄雪出门办事,没在家的时候,用一下午清扫了阁楼,带着自己为数不多的东西住了进去。
他想给自己和薄叔叔留一点时间。
用来好好地想一想,他们为什么会发展成今天这样。
沈孟年并没有在房间里空想,他带了一些有关蓝宇计划的策划案上楼。
打开台灯办公,用忙碌麻痹自己,让自己克制对于薄叔叔的想念。
只有在很少很少的时间里,沈孟年才会偶尔的见缝插针,想一想自己的感情。
他没有随意吐露,而是准备了一本小本子。
本子是薄雪送给他的,上面画了一只简笔画小狐狸。
看起来,应该是薄雪亲手画的。
他的薄叔叔很有艺术天赋,随手一画,神韵就栩栩如生。
沈孟年有时候会想,如果薄雪只是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他应该会去学美术,以后当一个画家,或者是摄影师。
薄雪很全能,在沈孟年的心目中,他一直是最好的。
沈孟年就在薄雪送给他的本子上,一笔一划地写。
写他的名字。
写他的想念。
写他的克制。
沈孟年把阴暗潮湿的墙面上,三千六百二十七次的想念,移动到了书页上。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真的会觉得他的名字就像一首诗。
他写——
薄雪,喜欢你。
……
……
沈孟年在阁楼里待了一个多月。
那本本子被他写到了底。
薄雪用钥匙打开了阁楼的门。
阳光久违地洒进了不见天日的阁楼,薄薄的一线,如刀锋般锐利。
薄雪坐在轮椅上,光线落在他的眉眼上,扫下一小片阴影。
光都格外偏爱他,轻轻啄吻着他的脸。
“我很想你。”薄雪神色平静,却说着最令人心动的话,“我想和你上·床。”
沈孟年手中的笔掉落在地,咕噜咕噜地在地板上滚动着。
薄雪继续陈述着自己的来意:“年年,抱我。”
沈孟年垂下眼睫,有些惶然,手足无措道:“我……薄叔叔……”
薄雪对着他,伸出了手:“想要我吗?”
沈孟年不由自主地抱着他,收敛着神色,不想让自己过于炽热的情感尽数流露。
会吓到薄叔叔的。
他想。
薄雪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在沈孟年的耳根处喷洒着热气:“做吗?”
沈孟年眸色一深,他抿着唇,不是很想在他还没有搞清楚和薄雪关系的时候,和薄雪有更进一步的关系。
那是对薄雪的亵渎。
他推辞着:“薄叔叔……我不会,以后再说,好吗?”
薄雪像是要惩罚他一样,轻轻咬住了沈孟年的喉结,嗓音沉沉。
“以前我教给你如何做出一个完美的项目,怎样充当一个合格的猎手,最终成长成一个沉静、优秀的人。”
“现在,抱着我,索取我,也要我一步步地教给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