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等风头过去再重新开张。
莲花楼门口挂着歇业的牌子,不过门虚掩着,林襄就见裴峥也没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林襄奇道:“大人,难道都卫司抓捕犯人都要给犯人吃顿上路饭吗?”
裴峥险些被“上路饭”三个字崩了牙:“看情况,对于知错就改的,好酒好肉招待,对于知错犯错的……铁铬火钳伺候。”
“啧……阎王。”
林襄吐吐舌头,很大度地回敬他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带出两个清清浅浅的小酒窝。
放眼望去,偌大的莲花楼空荡荡的,连个鬼影也没有。
林襄纳闷道:“你没瞧见吗,门口挂着打烊的牌子,人家今日不开张,咱们进来这不是吃闭门羹吗?”
裴峥:“总要碰碰运气,万一是蟹黄羹呢。”
林襄:“……”
一个伙计正在帐台后猫腰翻着账本,听闻声音后从帐台后探出半颗脑袋,与林襄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林襄吓了一大跳:“有人啊?那什么,你们营业吗?”
这时,打拐角处走出一个小二,那小二看见裴峥进来后,一脸喜色地迎了上来,林襄打眼一瞧,这不是那个长了一张弥勒笑脸的跑堂小二吗。
那跑堂小二看见裴峥身旁的小公子先是愣了一下,心道:“公子不是说要宴请的是安国公府的林姑娘吗?怎么带来个小公子?”
他愣神片刻,方才瞧出端倪,上前笑眯眯对林襄一弯腰,回应道:“营业。姑娘这边请,菜马上就来。”
林襄满心纳闷,用裴峥的剑鞘戳了裴峥一下,小声问道:“他是怎么瞧出我是姑娘的?”
裴峥“唔”了一声,大尾巴狼一样径自往前走去:“约莫是叫错了吧。”
还是上次那间雅间,临着街,可以看到车水马龙的繁华街景。
秋风飒爽,正是膏肥蟹美的时候,裴峥一直惦记着。
不大一会,伙计陆续上了菜,做了一桌蟹宴,烤灸清蒸煎炸,还有一道林襄最喜欢的“金银夹花”,今日天气寒凉,裴峥又吩咐伙计上了一道热气腾腾的什锦羹汤。
整个莲花楼只有他们两位食客,林襄望着空荡荡的大厅,打趣道:“今日莲花楼被裴公子包场了吗?”
“上次酒宴发生了小插曲,扰了兴致,今日特意赔罪,这蟹再不吃就过了时节了。”
裴峥说着给林襄倒了半盏酒:“尝尝,这是南楚的烈酒,少喝点,暖暖身子。”
“南楚的?还真没喝过。”
林襄光注意“南楚”两个字,没注意到“烈”这个字,好奇地品了一大口,结果辣了个好歹,泪眼婆娑中竟瞧见某人一盏酒眼不眨地一饮而尽。
……当真是豪迈。
林襄吃蟹很像小猫吃鱼,吃得又快啃得又干净。
吃完后,一整只空蟹壳再拼凑起来,码得整整齐齐,不大一会,桌上摆了一排“死而复生”的螃蟹,偏偏钳子还被摆成了双手合十相接的模样,像是在对它们对面而坐的裴大人彬彬有礼在作揖。
裴峥实在是不理解她这是什么爱好。
小时候,有一日他在密林中练功表现不错,师父一高兴放了他半日假,带他和齐明回莲花楼吃螃蟹,正值林襄随父出征两年后从北漠回来,有官员在莲花楼为他们一家人接风洗尘。
当年那个小姑娘长大了些,性子一如既往地跳脱,把一桌子的螃蟹壳统统拼接起来,码得整整齐齐,连同着虾壳一起,组成了一支浩浩荡荡的虾兵蟹将。
裴峥扫过那一排螃蟹壳,脱口道:“你怎么同小时……”
林襄舔了一下嘴唇,抬起头听他讲下半句。
裴峥卡了一下壳,把后面那句话咽回去了:“……同孩童一般这么贪吃。”
说着,他把林襄面前的螃蟹撤走不给吃了,给她盛了碗热羹汤:“螃蟹性寒,不宜多吃,喝点汤。”
林襄瞳孔地震,眼睁睁看着裴峥把她最爱的螃蟹撤走了。
嘶,这人怎么和她娘似的,吃多少饭也要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