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来解决问题。”慕寒川起身,抬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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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明琮回到江宅时是晚上九点半,他喝了点酒,回来之后就坐在客厅里抽烟,厅中一时烟雾缭绕。
吕秀珍见向来内敛的儿子也这样,生气地夺走他手里的烟,“你那个身体,又抽烟又喝酒,不想活了是吗!”
江明琮讽笑,“我的身体不是因为您才变成这样吗?现在关心,会不会太晚了?”
吕秀珍不可置信地看着江明琮,“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江明琮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静静看着面前的母亲,“妈,当年你曾费尽心机利用我驳得爸爸同情,我不怪您,这是我欠您的,就算把这条命还给您,我也不会眨一下眼睛。但为什么要害别人呢,你怕章阿姨终有一天会把父亲从你身边夺走,所以……”
所以设计让她死在国外,尸首无存。
江明琮说不下去,长叹一声站起身,与吕秀珍错肩而过的瞬间问她,“为什么又要害韵韵?还叫那个人亲自去。”
他实在不敢相信,聪明如他母亲,会做那样的蠢事。
江明琮走到楼梯转弯处时听到吕秀珍说,“明琮,妈知道,你恨我。但我真的没有想害江韵,她跟萍萍一样,是你父亲的女儿。我虽然找过她两次,也不过是想要从她手里拿到她母亲的死亡证明和火化证明,你想想,在没有得到这些之前,我怎么可能会害她呢。”
江明琮冷冷一笑,“那得到之后呢,您会用什么样的手段?”
回答江明琮的是寂静无声的空气。
吕秀珍站在客厅里抬头望着楼梯上一步步往上走的儿子,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她的确没叫那人去做什么对江韵不利的事,但很显然,作为她的儿子,江明琮根本不信她的解释。
江韵头上的伤好之后做了复查,没什么大问题,但之后她每天上班都是慕寒川亲自接送,绝不让她再单独一个人开车。
这晚慕寒川在别墅书房办公,江韵倒了杯茶给他,每天慕寒川送她到知行之后还要绕一大段路去慕氏,大冬天的,实在辛苦了些。
她有意无意提起,“这两年,我自己也攒了些钱,买辆便宜点的车代步足够了。”
慕寒川闻言抬起眼帘看她,“你觉得,我吝啬到了一辆车都不愿买给你的地步?”
江韵摇头,“不是……”
“就是……嗯……你每天送我接我,怪累的。”她实话实说。
男人一笑,捧着茶杯走过来站在她面前,“不会,我乐在其中。”
于归园的车就有好几辆,不是不给她开,是让她一个人开车去上班,他实在不放心。
多年前他母亲的身体从车里飞出去那一幕始终在他面前闪过,同样的悲剧,他绝对不会让它在江韵身上重演。
这次江韵虽然只是出了个小的碰撞事故,伤势并不算严重,但若不是她眼疾手快,转了方向让车撞上护栏,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车子都报废了,可想而知当时的撞击力度有多大,既然有人一门心思要害她,谁能保证下一次她还有没有这么幸运。
那个赌鬼,他已经安排冯远在找,冯远叫人在赌场蹲点,小年快到了,届时一定能有所获。
抓到了人,他就算打断那人的牙齿,也要从他口中撬出话来。
看他目光深邃里带着狠厉,江韵脸上的笑容也收了,抬手把食指按在他两眉之间,“别这么凶,我看了觉得好害怕。”
“你真怕我?”男人挑眉问她。
江韵点点头,“有时候……挺怕的。”
男人笑了,“什么时候?打个比方。”
“你生气的时候,你不笑的时候,你皱眉的时候……都挺怕的。”
江韵说的是实话,或许是看惯了慕寒川在她面前时从不吝啬的笑容的模样,所以每每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时,她总会觉得有些怕。
她会想,是不是她做错了什么,让他不高兴了,心里乱七八糟的却永远理不出头绪。
男人听她这么说,扬眉一笑,低头吻了吻她的唇,“我这么喜欢你,你怕我什么。”
第二天,他仍旧固执地送她去上班,车里,江韵似乎有所察觉,但还是装作一无所知,笑着问她,“我的车技就让你这么不放心吗?”
男人边看股市走势图边点头,“你的驾驶技术的确有待提高。”
呃……不带这么损人的。
江韵咳了一声,“那你到底是担心我的驾驶技术,还是担心别人的?”
慕寒川闻言抬起头,静静看了身边的女人一眼,随即垂下眸继续盯着股票,“什么?”他装作没有听清。
江韵也不再重复,等他把她送到地方,与她一起下来,像所有再普通不过的夫妻一样,拥抱,吻别。
慕寒川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清冽,带着淡淡的冷,明明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江韵却觉得他很温暖。
她想起最近在微博上看到的一句话,这世界上没有冷男,只是他暖的不是你。
江韵很庆幸,慕寒川暖的是她,对于别的女人,他向来连给一个眼神都极为吝啬。
“晚上真的不用来接我了,怪麻烦的。”她对他一笑。
男人摇头,目光深邃,“不行。”他拒绝的这么干脆果断,丝毫没有考虑就脱口而出,带着不容商量的笃定。
江韵无奈,只能对他耸耸肩,“好吧,既然你不嫌累,那就来接吧。”
知行拿走奉先的单之后整修了办公地点,在从前章家的老织染厂第一个废弃厂区。
简单的两层楼,空间非常大,被隔成很多区域,各类办公设施也在不断完善,年内还招了不少新同事。
赵晶晶泡了杯茶递给江韵,“慕总最近都亲自接送你上下班,真有心。”
江韵一笑,“他怕我下次撞的不是头,是脸,缝了针多影响美观啊。”
赵晶晶看江韵伤刚好就这么打趣自己,也禁不住笑了。
晚上下班时慕寒川果然早早就在知行大门口等着了,江韵坐上车,头有些晕,就靠在他身上。
男人微笑,抬手抚摸她额角紧挨着发际线的那道伤口,愈合了,但有缝过的痕迹。
伤痕大概两厘米,平时头发不往后梳成马尾根本看不到,就算往后梳,不仔细看的话那与头发相贴的伤口也不算显眼。
但他心里介意。
慕寒川眯眸想,若是当天这伤处稍稍往下挪一挪,若车前挡风玻璃扎得再深一点,那正好就碰到江韵太阳穴最软的地方,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看江韵蔫蔫儿的,男人面带不悦,却无奈地开口,“脑袋不舒服?不会是留下后遗症了吧?”
江韵一笑,抬眉看着他,“是啊,会变成傻子,你还要我吗?”
男人眉毛一挑,“你原本就不聪明,我不也没嫌弃?”
呃……最近,江韵忽然发现,慕寒川是个话题终结者。
无论她跟他说什么,他总能把她噎得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毒舌老男人……”她自言自语。
“你说什么?”那人蹙起了眉。
江韵忙低垂眼帘,躲避他的视线,“啊……没什么,有几个新来的女同事,说你长得挺帅的。”
慕寒川唇一抿,脸上没什么表情地道,“哦,那你代我跟她们说声谢谢。”慕先生再次完美地结束了话题……
当天晚上,慕寒川和江韵正在用晚餐,冯远的电话打了进来。
那边刚说了一句话,慕寒川就起身离开了餐厅,面色深沉地往客厅走去。
江韵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但她没跟过去,这几天,被自己丈夫二十四小时全方位保护的感觉,其实还不错。
慕寒川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内,窗外漆黑的天幕上吊着半个月亮,星星稀稀疏疏,但今夜无风无雨,这样的月色,其实很好。
慕寒川是没有心思欣赏星与月的,冯远在电话那头说,“晚上八点钟在赌场成功堵到了那个人,慕总,现在人在我们的控制之内,接下来要怎么做?”
抓到了人,慕寒川这些日子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半,“把人看好,别让他耍什么心眼儿,明天上午,我要亲自审他。”
“好。”冯远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