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下花瓣装进暗兜,桌台上透明的水晶瓶中有五只色彩斑斓的蝶儿,瓶塞上放置着一条银链子,我将银铃链系在脚踝,每一步,尽是清脆之音。绯红的面纱遮住脸上的疤痕,只余下一对双眸和额间的一点梅花图样。
回头看见北宇瑾辰站在门口,一言不发。
“怎么?不好看?不过这衣裳倒是挺合身的。”我拎起裙摆转了一圈,刹那间,裙摆的珍珠绽放异样华彩。
“不穿鞋?”他挑眉道。
“对啊,不穿鞋。”我指了指脚上的链子。
他转头看了看门口沾着灰尘的青石板小路,没有答话。
“所以,还请王爷帮素锦一个忙。”我走过去看着他,他转了转黑瞳,十分自觉的抱起我。原本我只想戏弄他一下,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抱起我了,眼中依旧是万年不变的浅淡笑意,看不出情绪。
“如果不出意外,皇上会招你去武陵宫,到时候,她会接应你,你大可全身而退。”
我点了点头,不再多想。
马车上铺着软垫,我扶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过了半个时辰,天色暗了下去,马车也停在了宫宴所在的景乐园。
下了马车,看到一池荷花,池子极大,一眼望不到头。池中央有高台,台子边放满了莲花烛台和水灯。
我踮脚试了试水温,踩到了水中木桩,这木桩一直排列到台边。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察觉,只当人凭空站在水上。
“宫宴就摆在荣华池边,阁主可有把握?”他抚弄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凛然的气息更加浓烈。
我点头,算是回应他。眺望远方,无尽的城墙。宫,就是一座用金砌成的牢狱。等待那些被蒙了双眼的人们跳进来,然后吞噬,永无翻身之日。
我仿佛看到华服靓丽的男男女女在自己一手建造的牢狱中狂欢,可悲又可笑。我转头问他:“你猜,最后鹿死谁手?”
他淡漠,“无情,无心之人。”
他说的对,无情便是无心,无心便是无惧,无惧,便是赢家了。
各类宫女行色匆匆,挂起无数宫灯,摆上无数佳肴,我坐在邻水的树上,被花叶遮的严严实实。
北宇瑾辰突然喃了一句起风了,我不知道他的意思,低下头看他,四目相对,他突然蹙了蹙眉,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背影挺拔,那一身暗紫朝服让本是温润如玉的气质消失殆尽,银冠绾起头发,完全不像初见时那般随意。看起来这样美好的一个人,却也是满心城府步步算计。
“迎驾——”一声尖利的嗓音响彻阖宫上下,仔细看去,所有人都跪拜而下,我看到北宇瑾辰的侧颜,没有丝毫不恭,他把情绪掩的如此之深,要有多大的耐力才可以对世间一切情感都不屑一顾,真的只是为了权势吗?
大队的宫女执灯而来,拥簇着一个人,明黄的锦袍,衣裳绣着祥云飞龙,系着白玉腰带,只用镂空雕花的金冠束发,我知道,这个人就是九五至尊的皇上。
想来是皇室的人都生的不错,他也有着毫无挑剔的容颜,近似苍白的肤色,还有像蕴了一层水汽的双眸,我不曾想,北燕的皇帝看起来竟然有些羸弱。
他似乎身子不大好,总是咳嗽,宫女为他披上披风,他才微笑着说平身。
宫嫔不多,加上丽嫔,也不过五人而已,若是算上没来的皇后跟地位低下的没有资格来的,估计也只有十个左右。天下初定,新帝登基三年,想来后宫应该是不充裕。
灯光交错,我看见慕含,眉目间还是一如既往的傲气,烟霞色的绢云形千水裙,,衬起雪白的肌肤,樱红色宝石步摇在发间闪耀,一月未见,她就出落得这么标致了。
视线右转,看到一个人觉得无比熟悉,青色锦衣滚雪长衫,眉目俊朗,坐在那里动也不动,好像一座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