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心。
“皇上,当初先皇要将陛下关在太子府中,臣等也是反对的,只是先皇笃信黄老之道,臣等苦劝无果,才叫陛下受了许多委屈,现在陛下已经将龙虎山的道人都赶了出去,这才是真的还了我们大晋朗朗乾坤啊!”
秦逢时也感受到灵佑帝求助的目光,只是他毕竟是清流出身,读书人都厌鬼神之说,若是他现在跳出来说什么“龙不见龙”,只怕明天就会有人跟他断袍绝义了。
秦逢时希望能像顾培正那些,朝纲独断,也希望能得到灵佑帝的信任,但他却绝不肯像顾培正那些为了权利不介意背上举国骂名。
周承辉在外经营多年,手下没有几个死忠简直是不可能的,秦逢时暗暗将今天激烈反对周承辉在太子府读书不许出门的朝臣一个个牢牢记在心里,准备着将来找到机会,一个个将他们清出朝堂。
魏国公郑永郐是灵佑帝的外家,也是建安帝时期最坚定的□□,灵佑帝在太子府的那些年,这位表兄对他也颇多照拂,因此灵佑帝登基之后,魏国公府俨然已经是勋贵中的第一家。
灵佑帝要将周承辉关进太子府,这个魏国公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他曾经是□□,现在也是□□,只不过如今太子换了人做。
魏国公等大家都安静了,才出列道,“陛下,臣知道陛下也是一心为了大晋,当年陛下就是这么过来的,那种日子太子怎么就过不得了?”
“国公说的没错,朕就是这个意思,若不是先皇叫朕在太子府里潜心读书,哪有朕的今日?而且当初龙不见龙也是国师所说,朕难道要为了父子之情,将江山社稷置于危险之地?”灵佑帝觉得魏国公挺识趣,心里舒服多了,声音也和缓了下来。
“陛下,”
读书不用终日不出门,灵佑帝这话根本站不住脚,至于什么龙不见龙的谶言,魏国公等的就是这个,“陛下的苦心臣等都明白,陛下希望太子能专注学问,再往太子府里指几位大儒过去便是,以后每旬再由陛下亲自查问殿下学业既可,如此父子相得,才是大晋的佳话。”
魏国公仿佛没有看到灵佑帝越来越青的脸,沉吟了一下,“当初先皇请国师算出的谶语,是按您跟先皇的八字跟当时的天进算的,微臣觉得并不可信,当年家父跟臣,都苦求过先皇不要那么做,”
这是拐着弯儿不让自己关了周承辉啊,灵佑帝算是看出来了,这朝堂上,到处都是周承辉的人,可他要只是为了叫周承辉多读书,何必如此劳师动众?他要断的是周承辉对整个朝堂的影响,
“朕原也不相信那些黄老之道,甚至在太子府这些年,心里对父皇还是有所怨言的,可是这些年我大晋风调雨顺,四海升平,可见张天师的谶言还是有些道理的,只有坐在了这个位子上,朕才真正体会了父皇当年的一片苦心,朕是大晋的君王,太子是大晋的储君,牺牲一点儿父子之情,换了国泰民安有什么什么可不舍的?”
原来皇上居然也被龙虎山的臭道士给骗了?这下满朝文武都不淡定了,大晋哪里来的风调雨顺四海升平?他们怎么没看见?说内忧外患奸佞当道还差不多!
“原来皇上已经请国师算过了?这次还是龙不见龙的卦象?”魏国公再次阻止纷纷准备开言劝谏的朝臣,向灵佑帝拱手道。
“是啊,朕已经请张天师算过了,怎么?你们还信不过朕?”见魏国公声气弱了,灵佑帝挺直腰杆大声质问道。
“微臣不敢,只是微臣之前跟着先皇左右时也常听天师讲道,这种龙不见的卦象万年不遇,哪里就又遇着了?”魏国公是准备跟灵佑帝顶到底了,左右他是郑太后的亲外甥,只要太后不倒,灵佑帝就拿国公府没有办法。
“来人,将张天师请上殿来,”不信不是?他今天就叫张天师当场演算了,灵佑帝之前也是亲自见过张天师的,那牛鼻子可是亲口答应过的,会照着当年的卦象准备。
头戴五岳冠,身深紫色法衣,脚踩云履的张天师很快就被带了上来。
现任的张天师继先张天师之后,一直陪在住在建安帝的无极宫中,每日与建安帝讲经炼丹,因此朝臣们都是认识的,大家见他这么快又为灵佑帝所用,对这个所谓的天师满心鄙夷,这哪里还有一点儿出家人不沾红尘事的样子?
“见过张天师,”魏国公对张天师还是十分客气的,他向张天师拱手一礼,才道,“听陛下说,你为陛下推演过大晋的未来,又推出了龙不见龙的卦象?”
张天师看了一眼御座上的灵佑帝,沉吟一下道,“贫道确实是奉皇上之命为大晋的未来推演过一次,用的也确实是我们龙虎山世代相传之法,只是却没有推出国公所说的‘龙不见龙’的卦象,”
“你敢欺君?!”张天师殿前反水,灵佑帝登时勃然大怒,“来人,将这臭道士给朕带下去,”
“陛下,还请陛下叫天师将话说完,”
秦逢时此时再也冷静不了了,他也没有想到一向为皇家所用的张天师居然跟皇上对着干,可是人是灵佑帝宣上来的,话也是他说出去的,如果现在直接将人押下去,就等于直接告诉大家,这是皇帝要害太子设的局了,结果局还没设成,连准备的人都背叛了他们!
“说什么说?秦中玄,这就是你给朕找来的人?!”
灵佑帝已经气疯了,他一把将面前的御案掀翻到台下,“朕就是要关了周承辉,当初父皇可以关朕,现在朕就可以关周承辉,想出来,就别当太子!”
“朕不要别人选的太子!!!”
“朕要废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