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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外头花轿都来了,走吧走吧,把盖头盖上,可别误了吉时。”乔妈拾起一旁的红盖头,刚要替她罩上。
“阿妈,以后你跟阿爸搬来和我们一起住吧。”乔莞一张白皙的小脸蛋在那身大红喜服的衬托下白得就跟擦了珍珠粉似的。
“瞎说啥,阿琅能愿意?我年纪是大了,但可不是瞎子,他这么多年忍气吞声的留在咱们家里,还能为了我们两个老的?他呀,这心思都在你身上呐。”乔妈见她还在哭,戳了戳她的额头,“你们俩能在一块,都是缘分,否则他当初也不会让你捡了,兴许他念在你的救命之恩,一直对你好也说不定。”
别人家的闺女进豪门,可都是欢天喜地,可乔妈却不然。
她心里仍旧担心,谁说豪门好?这门不当户不对的,总归要出问题,傅天琅现在喜欢她闺女,那就是千般好,万般好,但若是哪天变心了,他们乔家又无权无势,除了哑巴吃黄连的把闺女领回来,还能跟谁要说法去?
毕竟这感情有个保鲜期,一年两年尚且过得去,十年、二十年……乔妈的笑容很牵强,若不是乔莞喜欢,她更希望她能找个跟他们家条件差不多的,哪怕那人没傅天琅优秀,至少她家阿莞不会有遭人嫌弃的一日。
乔莞哭得泪眼朦胧的,眼瞅着红盖头快盖住了她的视线,赶紧用手撑住,哽咽的回道:“他愿意,我和他说,他一定同意。”
乔妈“哎”的一声,给她盖了个严实:“就算他同意,我跟你阿爸也住不惯那地方,你阿爸现在成日出去和人打牌,已经有了几个固定的牌友,你冷不丁的让咱们上京城,他又得成天蹲家里叨叨了,你是不知道,你们三姐妹不在家的时候,那老头子都能把我耳朵给念出茧子来。”
乔莞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反倒是乔妈哑着嗓子,将紧闭的木门打开。
乔莞安安静静的坐在床上,因为脑袋上的红盖头,并不知道进来的人是谁。
不过当一双修长劲实的长腿落入眼底,她便明白过来。
“我这闺女就交给你了,你这辈子得一直对她好知道吗?”乔妈没忍住,当场泣不成声。
傅天琅郑重点头,说出的话简短,却像是誓言:“我保证。”
接下来,乔莞趴在傅天琅的背上,被他一路背出了院子,然后背上花轿。
听着外面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心情突然有些复杂。
时隔两世,她一共嫁了三次,而这次不是阴魂,是实实在在的入他的门,做他的妻。
乔家嫁闺女,为了体面,乔爸几乎把整个镇上的人都请了过来,还特意请了一队戏班子,让客人们在院子里看戏。
而乔家人从早上忙活到中午,直到艳阳高照,花轿才掐着时间进了门。
乔莞一路握着二姐的手往屋里走。
香案上,香烟缭绕,到处都是一片喜庆的房子里聚满了乔家的亲朋戚友,而其实在早前,乔莞来过几次,也不知傅天琅是不是有意为之,购置的婚房竟然是上一世与她阴婚时的屋子。
奏乐、放炮,乔莞顶着沉重的凤冠,与傅天琅完成了传统的“三拜”。
接下来按照风俗,新娘便在新房落座不再出来,而新郎则要走出新房接待贺客。
而随着外边的吵杂声渐渐走远,乔莞就像是被完全遗忘了,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床畔候着。
她起初挺乖,安安静静的准备当她的小媳妇,可这份安静还没保持五分钟,乔莞摸着咕噜噜直叫的肚子,一把掀了脑袋上的红盖头。
这时,外头已经是鸣炮开宴了,一群乡亲轮着要给傅天琅灌酒,本以为他年纪轻轻,不到几轮就会倒下去,谁知几个酒瓶子见了底,他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厨房一道接一道的将菜端上来,又是酒又是肉,而吃到一半,几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聚在一块,嘀嘀咕咕的商量着一会儿好好闹一闹新娘?
就在刚才,几人可是亲眼看着乔莞从轿子上下来,哪怕他们看不到她的脸,但光是远远瞥一眼她苗条的身段,鼓鼓的胸,还有那双露在袖子外,白得扎眼的小手,便馋得几人直流哈喇子。
于是他们在背地里一商量,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怎么着也得进屋里占占新娘子的便宜不是?
况且这闹洞房的习俗也是由来已久,真闹大了,人家看在这大喜日子的份上,也不会与他们计较。
这么一想,几人摩拳擦掌一番,抄着小道鬼鬼祟祟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