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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王振,此时的脸色已阴沉得如黑脸张飞一般,当然,他是没有胡子的张飞。看着眼前这些坏了自己好事的家伙,他恨不能将所有人都一一除去。只可惜,无论张辅还是杨溥,甚至兵部尚书徐晞,都不是现在的他所能对付。所以最后,他的目光便落到了陆缜的身上。
就是这个家伙,在这个要紧关头突然倒戈,给了自己致命的一击。若没有他出面,或许此事已敲定了下来,自己已能追随郑和的脚步而去。别人自己或许奈何不了,但他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真当自己是吃斋念佛之人么?
只消一句话,王振便能让东厂或锦衣卫的人把陆缜给拿下了。而只要进了这两处衙门,那就想给他定什么罪名就可以给什么罪名。比如定他一个里通外敌,与蒙人勾结的罪名,说不定在把人杀了泄愤之余,还能扭转眼前的这个局面呢。
想着这些,王振看向陆缜的目光已变得极其阴冷,就跟野兽在窥伺着自己爪牙底下的一头猎物一般。
陆缜也迅速感觉到了这种杀机和危机,在打了个寒颤之后,便把头低了下去。他当然知道自己这次的选择会带来什么,但大丈夫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他是不会后悔做此选择的。而且,他相信,早有准备的自己一定能化解这一杀局。
王振这摆在明处的杀机除了身边的天子,不少人都是瞧在眼里的。那些官员心下不觉一叹,看来这个刚帮朝廷度过一劫的年轻县令接下来的日子将很难过了。
不过对此,他们却也无能为力。以如今王振不断膨胀的实力,他们可不敢与之对抗,为的只是救陆缜这么一个无足轻重的七品县令。
只有从容站在文官首位的杨溥,此刻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目光在陆缜和王振二人间来回游动,似乎已在打着什么主意了。
在天子终于放弃对蒙人用兵之后,今日的朝会也终于来到了尾声。事实上,因为这次的激辩,今日的朝会较之以往已延迟了许多。所以在陆缜退回到原先属于自己的队列最末位置后,便有宦官站出来宣布散朝了。
朱祁镇见众臣再无异议,方才缓缓起身,在一干宦官的簇拥下退去了谨身殿里更衣——天子服饰实在太过繁杂,而朝会上所着的冠袍更是隆重,非平常所穿,现在又是炎炎夏日,他自然是一下朝就要换衣裳了。
而作为他最信任的宦官,王振自然也是需要紧随着一起去谨身殿的。在坐上御辇之时,朱祁镇还有些抱歉地看了一眼身侧脸色颇有些难看的王振一眼:“王先生,这次的事情朕也无能为力,毕竟事关我大明气运,朕也不敢乱来哪。”
王振忙神色一敛,露出一副惶恐的模样来:“是老奴太过昏聩和性急了,才一厢情愿地想为陛下做些事情。其实那陆缜说得很对,此事确该徐徐图之。”
“你能这么想朕便放心了。”皇帝听到这话,脸上忍不住露出了欣然而轻松的笑容。不过他却没有发现,王振低头的眼中满是杀机。
王振是一刻都等不得了,就在天子由人伺候着更换衣服时,他已找来了身边一名亲信,阴沉着脸吩咐了几句。那小太监连连点头后,就迅速朝着宫门外奔去,显然针对陆缜的杀招依然启动。
此时,群臣还在缓缓地朝着宫门外走去,尤其是一些身份尊贵,年纪又大的官员,更是走得不紧不慢,看情况光这一程就得走上好一会儿了。
作为年老德韶的首辅杨溥,他的步履更是不快。当看到从身边过去的一个身影时,他突然就开口了:“胡部堂还且慢行一步。”
这也是位将近七旬的老人,头发早已花白,但看着却与杨溥完全不同。虽然穿着二品高官的袍服,但整个人却又有着武人的精气神,所以虽然年纪老迈,脚步颇快。听到杨溥招呼,他步伐顿时就是一停,忙行礼道:“不知阁老叫住下官有何吩咐。”他姓胡名濙,乃是当朝吏部尚书。
这位胡尚书可不简单,不但年纪轻轻就中了进士,更为永乐帝所重视,甚至曾派他去做过一件极其机密的事情。换句话来说,他也和杨溥与张辅一样,是有着极高资历的四朝老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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