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隔江脸上又有了笑意,但到底是没有笑出声来。
想到这几日在外面听到的风声,他眉目敛了敛,又道,“这玉扣你保管好,若是你以后成亲,为了报答你救命之恩,凭这枚玉扣,我送你三成股份做嫁妆。若是因为这几日发生之事被陈家公子退婚,便给你五成做补偿。”
“你才会被退婚!”贺双溪还在为他前面一句话高兴,后面,他就乌鸦嘴。她眉眼瞪得老大,真是恨不得将眼前这人生吞活剥。谁稀罕你这点破股份!
徐隔江但笑不语,他本身还想说,若是你日后因为嚣张跋扈嫁不出去,那么委身与我也可,那么,便可得这恒隆票号的十成。可到底是唐突冒犯轻浮,并且太不要脸。而且,一个已经许了人家的官宦小姐,哪怕是退了婚,要嫁进王府也是不容易,要承担更多的风言风语,他就默默收了嘴,虽然,他本身是好意。
他看着面前这个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竟然一句推辞都没有,就轻轻松松接下了这么笔大单子,金山银山呀!竟然这么理所当然。徐隔江对她不免更加好奇。
“慢走不送。”他还在仔细打量贺双溪,揣摩她,贺双溪却已经慢条斯理的将羊脂玉兰花扣收进了随身携带的荷包里。轻飘飘的说了这么句话,转身就弯腰钻进了假山中间的通道里。
徐隔江含着笑看着她出去,过了一会儿,听见她蹦哒着回了院子里,在喊绿珠,红缨,又听附近没了动静,这才从假山出去,又悄无声息的走了。
李英宁在后院受了贺双溪的气,而前院的李遇也没讨到好。问三句答一句,并且贺云鹏本身就是这样的性格,朝堂上的人都知道。
李遇也是从头至尾黑着一张脸,到出了府门走了很远了都没缓和过来。
贺云鹏却连送他一步都没有,仍旧让贼眉鼠眼的管家全权代劳。然而哪怕是这样,他心里的气都没有消,晚上用晚膳的时候,还在宽慰贺双溪,让她不用动气,多吃点东西,养好身体,外面的所有事情都有爹爹。
贺双溪觉得奇怪,本来应该是大出了一口气的,怎么却丝毫不见爹爹脸色和缓?
她夹了一筷子糖醋里脊,边吃边想起来,之前那登徒子来的时候提过什么退婚什么的。难道是?
她饭也不吃了,筷子啪的一下放到桌子上,试探着问道,“爹爹,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陈国公那边,嫌弃我名声不好了?”
贺云鹏没有立马回答,但吃饭的动作慢了下来,一双眼睛抬起来看着她,里面写满了犹疑,不甘,愤怒。
贺双溪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她心里暗自窃喜,没想到,还不用消化,这退婚就来的这么愉快。但她表面上并不敢露出来。而是细声细气,委委屈屈的喊了一声,“爹爹。”
贺云鹏本来就疼女儿,她这一声哭诉,更是让他心乱如麻,一时之间只想打死那陈家负心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