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的行事习惯,不可能留下这么大一个破绽。”
“我只想问一句,你对于这件事究竟推动了多少?”冷美人神官露出了自进入科金博之后的头一分冰冷之外的情绪,“我一直知道你行事向来草蛇灰线,伏脉千里……可没想到竟然连这件事都脱不开你的手笔。”
“恐怕西涅斯公爵此次前来,也是因为打听到了伯爵夫人的眼泪的关系……勒戈夫对这件事又知道多少?”
艾尔垂下眼,忽然微微地笑了起来,“果然瞒不过你。”
“路易莎皇后曾经找过我,希望我能以教廷的名义对她提供支持,很巧合的是,西涅斯公爵也为相同的事情找过我。”
“你也知道,阿尔蒂尔和第三方势力本身就是利益冲突体,甚至连加西亚主教也企图在这次的哗变中捞一杯羹。”
“既然他们都希望推我出来当挡箭牌,那还是让他们自己先行狗咬狗一番,也好方便让我们决定支持谁。”
向来温文尔雅的神官说起这些事来依旧是声音温和,让人无论如何也和邪恶的内容扯不上半点干系。
温森神官看了他好一会,这才叹了口气,“真该让那些吟游诗人看看,你究竟是怎样的人。”
“我还以为你是打算来为依兰达鸣不平,”艾尔难得的叹了口气,“这次如果说我有什么地方没有顾忌到,那就应该是她了。”
“我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的如此迅速,幸亏之前安排护送她的人是勒戈夫,不然现在还当真有点头疼。”
“你错了。”温森叹息般摇了摇头,“就算勒戈夫为人再刚正,可他终究还是教廷中的人。”
“他或许会保护依兰达的安全,但是说不定也会用她来当诱饵,进一步判断出他的船队中有什么不忠诚于他的人……或者更进一步,反利用依兰达来达到他所希望诱导那些紧随在后的觊觎者看到的东西。”
艾尔微微皱了皱眉,“勒戈夫不是号称第一圣骑士?”
“……艾尔,”温森伸手搭在了神官肩上,“阿尔贝托已经不是从前的阿尔贝托了。”
所以,即便是你提供的保护也成了有限制的保护。
尽管那或许并非你所愿。
艾尔神官的脸色终于白了白,许久之后才叹了口气,“那现在塔兰朵思的情况呢?”
“不少人在等你回去。”温森道,“毕竟你是救了依兰达的人,后来还一直把她带在身边,一定会有人认为你是收了项链所以才为她提供庇护。”
“不然在那些唯利是图的贵族眼中,你凭什么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孤女做这么多?”
“因为她值得。”艾尔毫不犹豫地回答,“如果再遇见一次,我依然会救她。”
是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不是看她在海上挣扎了许久之后,艾尔在心中默默道。
“行了,不说这个了。”温森没察觉艾尔一瞬间的神色变化,
“西涅斯公爵不会专门来这里白跑一趟,除了这个,你在科金博难不成还有了什么连他都不得不警惕的发现?”
“我一直以为科金博地区的贫困和受排挤是因为异教徒的存在……”艾尔微闭了闭眼,“可没想到,这个地方之所以被诅咒不是天意,而是人为。”
温森骤然变色,
众所周知,科金博地区之所以一直不被教廷所接纳就是因为本地总是会出现异教徒,对主极其不尊重甚至亵渎,这是贵族们所无法容忍的。
可无论如何屠杀依旧无法止住这种恶劣的风气,甚至还让更多的本地居民成为异教徒,久而久之,这里也就成为了被诅咒之地。
可是如果这里根本没有所谓的“异教徒”,只有一群被蒙蔽的民众呢?
“科金博地区靠近海边,有一条小河道可以从海港运进东西来。”艾尔缓缓开口,“这里疫病爆发最严重的地区也就是那里。”
“我怀疑这次的疫病就是因为有人私自从河道进行私运,从而从外地带来了致命的病毒,进而将这件事给传了开去。”
“你是怎么打听到的?”这甚至事关教廷多年的政策,让温森不得不慎重。
“我这段时间每天都在派发圣餐。”艾尔说的轻松而随意,好像根本不认为这件事有多么的危险和劳累。
“那些民众对我先是恐惧,后来在药物和圣水的诱惑下开始请我去治病……他们请求的地点绝大多数集中在那里,而且都是接触过那条河水的人。”
“这件事不能这么草率。”温森咬了咬牙,“我们趁夜恐怕要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