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匪头不屑道:“你倒是说得好听,活人的话如何信得?”
殷昕心里一颤,稳了稳心神,才缓慢的道:
“大王明鉴,小子惧怕大王,今后不敢继续招惹。”
匪头闻言“哈哈”大笑起来,“说了半天,就这句是最中听的。来人,把这三人拖进水牢,稍后再做安排。”
这就算是暂时逃过一劫了。
殷昕闻言心里一松,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心脏急剧的跳动着,整个人才后怕的才颤抖起来。
匪头看着几人身影,忽然冷笑起来——赎金他要,人命他也要。刀刃舔血的日子早让他明白,只有死人的话才是可信的,最多继续逃亡便是。
翌日,又是一个天气晴朗的好日子,河风叙叙吹来,阳光带着柔和的温度洒在人的身上。水奴在简陋的膳房里准备了早餐,正要端出来,就听身后有人说道:
“阿姊。”
水奴回头,殷暖正有些赧然的看着她,“抱歉,吾起得晚了。”
摇摇头,水奴笑道:“你大病初愈,多休息是好的,去井边梳洗一下,就可以过来吃早餐了。”
殷暖忙点点,井边早已经打好了一盆水,此处不比殷家繁琐,只需简单梳洗一下就好。水奴放好早餐,拿着一把梳子过来替他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用一根发带固定住。
“抱歉,只能先给你这样盘着了。”
“这样就很好。”殷暖摇头道,“头上轻松很多,而且……我很喜欢阿姊给我梳的头发。”
不仅仅是梳的头发,或者说,柔和的阳光里水奴给他梳头发的这整个情形他都很喜欢。
水奴笑了笑,“我梳得不好看,暖暖不嫌弃就好,过来用餐吧!”
殷暖点头,走到石桌边坐下。
“老人家他们都不在吗?”
“嗯。老人家说难得水浑浊如此,两人一大早便出去打渔了。”
“这样。”殷暖心里更是惭愧,主人家早早就出去忙碌了,自己寄居人下居然睡到日上三竿。
“这是他们的生计,自是马虎不得。”水奴见他如此便又说了一句。
用了早膳,水奴去刷碗,殷暖便剁了野菜去喂渔翁家养的鸡鸭等禽类,动作虽不甚熟稔,倒也有模有样。过了一个时辰左右,老渔翁父子便回来了。
“老人家、阿兄。”殷暖迎上去,帮忙两人放回渔具,边问道,“今日收获好吗?”
老翁笑道:“不错,今日又可以加餐给小郎君补补身体了。”
殷暖赧然,忙摇头道:“吾不是这个意思,吾身体已经大好,多谢老人家费心了。”
几人在石桌前坐下,水奴端了粗茶给几人,青年忙起身接过,又见院子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惭愧道:
“怎么好劳烦女郎做这些粗活。”
水奴也在殷暖身边坐下,道:“阿兄不必如此客气,突然打扰是我们惭愧才是。”
几人说笑几句,老渔翁放下茶杯,叹道:“不过这世道真是越来越不给老百姓活路了。”
殷暖关切道,“怎么了吗?”
“水匪太过猖獗,昨日怕是又有一艘富贵人家的大船遭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