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远处滔滔流水。
“暖暖!”
殷暖回头,敛去眼里的担忧,浅笑道:“阿姊。”
“在想什么?”水奴走过去在石桌前坐下,见他又回过头去看着远方,神色黯然,又道,“怎么,还在担心吗?”
“嗯。”殷暖点头,“这些水匪人性眠灭,做事凶残,阿婴他们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水奴心里也很焦急,只是被困在此处,就算有什么决定也只能等到明日,再多的担忧也不过伤心伤身而已。
“阿元机灵,七郎君身手好,他们一定会没事的。“
“嗯。”殷暖点头,“只能如此想了。”
深秋的太阳依旧闷热,河面上吹来的风已经没有晨间的幽凉,殷暖低头看着自己的身影,依旧停留在原地不曾移动过,时间过得很是漫长。
“暖暖。”水奴想了想,抬头问道,“这一次之后,你有想好怎么面对此事吗?”
“阿姊说的是?”
水奴看着他,缓缓的说道:“你我在此处的原因,你落水之前的事。”
她并不是想要逼他仇恨什么?毕竟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他的阿姊,而且此时不肯定殷昕是否知晓,不过水奴直觉此事只是殷萝主意,至少她受命的那个人不会是殷昕。
这倒并不是她如何相信殷昕,只是从这段时日的所见来看,殷昕有些地方和赵氏殷萝是不一样的。当然,既然已经牵扯了殷暖性命,不管殷暖有什么想法,她都竭尽所能去为他求证便是。
殷暖顿了顿,点头,声音前所未有的低沉压抑,“吾有想过。”
水奴并不意外他的答案,殷暖性格和善,但并不等同于软弱可欺。
只听殷暖又道:“四阿姊想必是肯定我此次必死无疑,所以才会亲自引我出去。”
“暖暖……”
水奴有些担忧的看着他。
“吾没事。”殷暖摇摇头,声音柔软了一些,“这样的事情其实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虽说是血亲,但其实还不比一个走在街上擦肩而过的陌生人,至少相互擦肩错过的那一瞬间能得一个无害的笑容。”
虽说的是手足相残的残忍之事,但是殷暖柔柔软软的嗓音反倒像是在劝慰她对这些事要看开一些。
或许一直都是水奴想错了,殷暖并不是一个需要人时时呵护的小孩子。他的心早已经坚强到足以包容别人的地步。
“那么暖暖你打算怎么做?”
“什么也不做。”殷暖道,“也幸好,这一次推我下水的不是四阿姊本人。说是她的错,其实也是我自己的原因,已经防备了这么多年还这么轻易就中了她的圈套,此次遇难也算是一个警醒。只是连累阿姊你让我很是惭愧。”
水奴摇头,“你平安,这一跳也算是值得。”
殷暖心里感动,又对她笑了笑,接着道,“若这次他们平安,之后相见,四阿姊惊讶之下倒打一耙也是可能的。”
谢氏总是担心他心性纯善会受人欺负,其实这些人心叵测之事,殷暖早已经看得比所有人都清楚,只是不愿说出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