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有些疲惫的撑在凭几上,马车不比大船平稳,一路颠簸最是累人。
水奴走过去轻轻给他捏起肩膀,“五郎君若是累了就先休息会儿。”
“阿姊。”殷暖道,“你也休息吧!还需要些什么让护卫去买就好。”
“婢子不累。”水奴蹲下身给他脱去鞋袜,又拿来靠枕扶他在坐榻上靠好,“让几个护卫跟去拿东西就行,自己去买总是放心些,差些什么也心里也有数。”
殷暖柔顺的顺着她的力道躺下,犹自说道,“那就让阿元跟着你吧,这样吾也放些心些。”
“五郎君放心吧,婢子不过一介家僮,没人会注意的。”
殷暖见劝说不过,只得道:“阿姊你记得小心。”
“嗯。”水奴点头,转身离开。
“阿姊。”水奴正要开门,殷暖忽然又唤住。
“怎么了?”
“阿姊。”殷暖又唤了一声,然后道,“你心情不好吗?”
水奴怔了怔,摇摇头,“没有,五郎君好生休息,婢子先告退了。”
即便郡守府一夜成无间地狱、几百条活生生的人命成无辜冤魂,别人依然要吃饭要过日子。街上除了气氛压抑一些,并无太大的改变。一条街未走完,水奴就采买好了所有需要的东西。
把东西交给跟着的奴仆,水奴挎着一个篮子,说道:“这些就劳烦各位先送回去。”
奴仆疑惑道:“水奴娘子不和我等一起回去吗?”
“不了。”水奴示意他看自己挎着的篮子,“还有给五郎君带些糕点回去。”
一路风尘仆仆,奴仆也希望能早些回去休息,便道,“既如此,水奴娘子且小心便是。”
水奴点点头,“多谢!”
街上人来人往,几乎到摩肩接踵的地步,水奴拿着篮子,幽魂一般穿梭其间。
虽不是当日走过的街道,然正处于风口浪尖上的郡守府很好找,随便找个人打听一下,对方便一脸惊惧的指出一个大概的方向。
水奴道过谢,给她指路的老翁担忧的说道:
“小娘子若无重要之事,还是别去这郡守府了,不吉利呀!”
水奴摇摇头,道过谢就告辞了。
和她所猜测的一般,别说是郡守府,便是郡守府所在的那条街都被官兵严严实实的看守住。常人莫说是进去,便是靠近一些都有可能被当成可疑人物抓起来。
她站在巷道的阴影处,远远的看着郡守府的方向。那里曾经住过的人虽不是王家嫡系,但也是王家人,即便不是一个合格的郡守,至少言谈之间,是真的有在关心王家家主的,况且王友朝还是她流落民间之后,见的第一个王家人。
天色渐暗,水奴看不清楚郡守府门前的台阶上是不是有鲜血干透的痕迹。正呆立着,忽然一阵风从郡守府的方向刮过来,铺天盖地的血腥味几乎笼罩她全身。
水奴忽然手脚酸软、全身发冷,而后胃里一阵翻涌,她退后一步靠在墙上,弯下腰撕心裂肺的干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