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苏黎歌噎得慌,没想太多便就着他的手喝了口水。
顺利咽下了满口饼干,她终于舒坦了些,看到满地散乱的杂物,她转头想问他找到什么宝贝,却忽然看到他正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
沉默,却又写满谜一般的感情。
她收藏的柔软心事,几乎被这目光在瞬间剥开伪装。
“捕蟹笼是用来捕螃蟹的。”她很快转开头,回答了他刚才的问题后,又一一指向地上被他翻出的东西说着,“那是手抛鱼网和捕鱼篓,那是橡胶下水裤,剩下那些我也不知道,应该都是捕鱼虾蟹类的工具,这房子的原主人可能常捕海产。”
秦扬风点点头,忽然想起个问题来:“做饭要水,水源呢?”
苏黎歌左右张望着,将手里最后一点饼干塞进嘴里后拍净手上碎渣。
“既然有米,肯定就有水,找找吧。”
大概饿得狠,他正狼吞虎咽地啃饼干,闻言三两口就把剩的饼干都塞到嘴里。
“你慢点儿。”她看他梗着脖子咽得艰难,忍不住开口。
心头浮起些愧疚,要不是因为她,他也不会莫名躺枪跑到这鬼地方。
这男人自小含着金汤匙出生,恐怕没受过这些罪,倒是难得他从来到这里后一声怨言都没出过。这么想着,苏黎歌眼里添了暖色。
“怎么?心疼我?”秦扬风拿手背抹抹唇,嘲道。
“怕你噎死了我得给你收尸。”苏黎歌没好气反驳他,重逢时的疏离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谜局被冲淡。
“放心,我肯定比你活得长。”他勾了眼角,直直盯她,像是说笑,又像情话,“你不死,我不死。”
她迅速避开这目光。
这男人向来如此,说起话来前半句会气死她,后半句能甜死她。
她不会再吃他这套。
“我去外面看看。”她朝外走去。
屋外是片枯黄草坡,稀疏的草覆盖不住泥土,黄色喇叭花零星点缀在草地上。
草坡向下,他们在坡顶。一眼望去,苏黎歌能看到正前方远远的小树林,再往左一些,则是两小块田地,种了些作物,离得远她看不真切,但想来应是很久无人打理,田地里的植物和野草疯长,比旁边草坡上的草要高出许多。
斜向上望去,则能看到地势更高处的轮廓,起伏的山石和稀疏的绿色植被,这个海岛的面积看来颇大,她连海岸的影都没看到。
“这有水。”秦扬风已走到屋子侧面。
那里竟有口水井,井上支了打水用的轱辘,边上搁着木桶,再过去些,还有口蓄水用的大陶缸,上面盖着木盖,缸旁放着红塑料桶。
他掀开盖,里面已蓄满水。苏黎歌走过去,伸手沾了些水用舌尖一舔。
“这是用来蓄雨水的缸。”
海上井水涩口,而这缸里的水没什么味道,显然不是井水。
秦扬风冲她露了个“这你都知道”的表情。
“他们把雨水当成饮用水,井水做生活用水。秦扬风,打水!”她懒得解释自己为什么懂这些,拎起水桶就塞到他怀里。
他一愣。
“怎么?要我拎?秦公子,你的风度哪里去了?”苏黎歌转身就走,压根就没想过要和他客气。她脑袋里都是走过来时看到的挂在屋檐下的几串腊肠、鱼干和辣椒,心里正琢磨能做些什么吃的。
“我的风度?被个叫苏黎歌的女人吃了。”秦扬风迅速装满一桶水,跟到她身后慢慢走着。
苏黎歌走到正面屋檐下,踮了脚去够腊肠。
然而她个子小,费尽全力伸长手臂仍旧碰不着。
秦扬风在后面看得直摇头,将手里的水桶一放,人贴到她背后,手轻轻一伸,就将整串腊肠取下。
“短腿猫。”他低声吐槽一句,故意将腊肠从后面递到她眼前,手臂像圈住她似的。苏黎歌小小的,站在他胸前,果真就像他小时候养过的那只短腿猫。
苏黎歌接下腊肠,头也没转回了句:“噢,长臂猿,麻烦把鱼干和辣椒拿进来。”
“……”秦扬风忽然想咬人。
“秦扬风,我们真不去看看岛上环境?找找他们?”她又突然回头。
他差点就咬到自己的舌头。
“有什么好找的,天马上黑了,他们再不回来,连路都找不到。肖老头费了这么大功夫把人弄到这里,哪那么容易让你们出去,还不如吃饱喝足,明天再想办法。”他没好气开口,顺便把取下的大蒜和鱼干通通塞到她怀里,“正好趁他们都不在,我们好好搜搜这里,看有什么能用的东西,可以提前收入囊中!”
苏黎歌有些意外他的言论,望去时恰好对上他扫来的眼眸。
晶亮的桃花眼里,有些奸诈光芒。
果然是个奸商。
她瞪了他一眼,正要回屋,眼角余光却忽然看到树林那里走出来的人。
许荔香捧着肚子,慢慢挪动着脚步,朝着他们走来。
才走出十来米,她身体晃了晃,腿一软就瘫到了地上。
苏黎歌心跟着一跳,想起四年前的自己——马路上漫无目的的行走,瞬间天昏地暗的失措,被人送到医院时,她才知道自己怀孕。
那个孩子来得太不凑巧,在她和他准备离婚时来临。
而她保不住他。
先兆流产,没有原因。
她用尽办法,仍旧失去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