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盘棋已经接近尾声,颜漪岚笑道:“看来这次又是本宫输了。”
吴王自棋局中抬起头来,摇头道:“本王看长公主似乎心思并没有用在下棋之上。”
输赢已定,颜漪岚不再打算负隅顽抗,她扔了手里的棋子,道:“哪里?吴王的棋艺精湛,是本宫技不如人,惭愧的很。”
颜漪岚还记得先帝在世的时候,素爱与吴王对弈,也常常当着他们的面夸赞吴王深谋远虑且心思缜密,是难得的天降之才。然而颜漪岚却从小对这些不甚感兴趣,先帝打小器重她,治国之道、三纲五常,但凡皇子该学的先帝从未吝啬教过她,可惜她除了骑马打猎舞刀弄枪,其余的什么也学不用心。
吴王不以为然,举杯轻抿了一口茶,“是长公主谦让了。”
听闻吴王过谦的话,颜漪岚微微一笑,“小时候父皇常常教导我们,下棋对弈,必须懂得取舍,有的时候放弃眼前的利益,是为了取得最终的胜利。成大事者,也是如此。”
吴王眸色微敛,似懂似不懂地接话道:“父皇的教诲,本王时刻记在心上。”
“可是本宫却觉得,吴王并未明白这番话的意思。”颜漪岚看了吴王一眼,意味深长道:“本宫向来欣赏吴王,因为吴王不仅有野心,更有与之相媲的手段。可是如今看来,吴王却要为了一座城池,而舍弃整个天下么?”
吴王突然抬头直视颜漪岚,道:“本王驽钝,不明白长公主的意思,还请长公主明示。”
姜凝醉索性把话挑明:“凝醉离宫多时,母后已有挂念,既然祭过了疏影,她也应当回宫了。”
吴王面色平常,他回道:“长公主说得极是,只不过如今太子妃回了将军府,又逢疏影的忌日,心情难免悲痛一些,长公主何不宽限几天,让她与夫人多聚些时日呢?”
“宫里有宫里的规矩,怎能允许她任意妄为?”颜漪岚毫不退让。
吴王嘴角勾起一抹深笑,“如果本王说,这是太子妃自己的意思呢?”
捏住茶杯的手紧了紧,颜漪岚并不说话,只以眼神示意吴王继续说下去。
“看来太子妃当真是遗忘了许多往事,这次回府同夫人闲谈,竟向夫人问起了许多有关于疏影的事。”吴王故意停顿,他眼角扫过身侧的颜漪岚,似乎想要从她脸上察觉出什么异样来,可惜颜漪岚依旧是笑着的,甚至看上去笑得更甚妖娆了。“她年纪尚小,过去的事情并非她所能理解,一时难以接受,也是在所难免。”
吴王的声音和话语,似是擦着颜漪岚的耳边游走而过,仿佛将她与四周隔离开来,瞬间如至寒冷天地之间。“毕竟,突然之间让她知晓自己的姐姐竟然是死于长公主的手里,这样的事实换做是任何一个人,恐怕都会恨之入骨的吧?”
心扉似是被利剑穿透,不得不再次想起的往事让颜漪岚心如刀割,鲜血淋漓的感受也不过如此。即使是痛极了,她依然能够用嘴角勾勒出一抹凉薄的笑,令人辨不出她的真心和假意。“吴王如此煞费苦心,是想要得到什么?”
“本王什么也不想要,”吴王冷声一笑,抬手将棋盘上颜漪岚方才用过的白子一一拣起,收入瓮中。“只是有些东西,本王若是得不到,长公主也同样不配得到。长公主当初既然能为了大颜狠心亲手舍弃疏影,那么多年之后的今天,长公主理当猜到会有此报。”
就算再如何掩藏,那些颜漪岚曾经深埋心底的伤疤如今全被吴王公布于天下,她的心扉宛若被什么重重碾压而过,温热的鲜血游走的地方皆是一片冰凉。那种疼,那种冷,一如当年得知姜疏影死去的那个瞬间。
颜漪岚不想去争辩什么,也无意去解释什么,她目光寒若刀刃,望向吴王的凤眸里落满了冰霜。“可惜吴王从未了解过疏影,如今也同样不了解凝醉。”说着,颜漪岚轻轻嗤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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