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金鳌岛,碧游仙宫。
远远听着主殿毫不掩饰的巨响,正在带自己的几个师弟师妹,为之传道讲经的多宝道人面对突然而来的狂风暴雨心下苦笑——在这位截教掌教大弟子眼中,他师尊什么都好,就一点,让多宝总是忍不住在心中感慨。
那就是,通天的性格实在是太过外放了一点——随心所欲、宜喜宜嗔。
证道之后,这位天尊更是愈发放开了自己的真性情,嬉笑怒骂皆由本心。
对于他们这些弟子来说,自家老师这性子的好处在于好相处。或者简单来说通天就是心大,偶尔弟子们放浪形骸冒犯他一下,只要不过分他也不会放在心上,反倒会觉得这是弟子对于自己的亲近。
而坏处……听那边的动静就知道了。
心下低低一叹,多宝在一众师弟妹们古怪的神情中以手扶额。
师尊啊师尊,您就算有气,能不能不要对自个儿的宫殿发泄?您宫里的东西哪一样不是真品啊,就算您老财大气粗,也经不起这样败家吧。
这样想着,以为自家老师只是像往常一样,不高兴了随手砸砸宫殿,而后很快就会开心起来的多宝不曾想到。这一次通天所面对的,却是他最不能够接受的一种结果。
在一片狼藉的宫室中,通天靠着高大的宫殿支柱坐在地上,以手遮住眉眼,“哈哈”地笑着。
一种说不出的凄凉愤怒填满了他的心田。
这种感觉是那样的熟悉、又是那样的,令他更为不能接受、更为绝望。
怎么能接受、怎么能接受呢?
“二哥……玉微……玉微,你果然是……”
放下手,那张俊朗的面孔上已经满是泪痕。通天又笑又哭,那种被爱人抛弃的无力与悲恸之感在他心底慢慢地发酵、膨胀。
‘你真的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么?’
想到这里,一个念头无法抑制地自通天心底再度窜出——
‘还是……’
这个念头,令通天指甲一下子掐进了自己的肉里,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僵硬起来——嘴唇微微颤抖,他一边再心底拼命安慰着自己不会的不会的,一边却又不由得为自己的想法而颤栗。
咬着牙,通天被那个闪电般掠过自己心中的念头而辗转反侧、坐立不安。
最后,他终于忍不住霍然起身,一步踏出碧游宫。
无论如何,他都要去找那人问个清楚,将这段折磨得他身心俱疲的感情理个清楚!
**
对于元始,通天的了解可能只有那么点皮毛,而对其内心深处的思绪并不敏感。
对于通天,元始却是将之的行为准则一点点地刻在了心底,对其一举一动不说了若指掌,至少也能猜透几步。
所以,通天那边执拗地不肯相信元始对他的隐瞒与疏远。元始这边,却已经在下第一步棋的时候,就已经料到了通天可能会有大半举动。
当通天冲上玉虚宫的时候,元始正在摆着棋子。
他扶着自己的袖口,一截皎白手腕连着修长指掌尽数曝露在通天的目光中——神色不动,元始手指向下一点,将指间白子扣落棋盘。
“咔哒”一声轻响在殿门在惯性下来回移动的声响中并不起耳,却依旧如同一柄刀子,瞬间挑断了通天紧绷的神经。
心念一动掠至元始身旁,通天反手上扣钳住元始刚刚探出的右腕,再一锁之间,便将之牢牢按在了棋盘上——与元始肌肤相触之地,棋盘无声缓缓开裂,而后其上棋子棋盘尽数碾化为齑粉,垫在他手腕之下。
另一只手攥住元始左肩,将元始整个身躯钳制在自己的桎梏之中,通天眉目间神色阴沉,勾起唇角狠狠地吐出一句话:“二哥,你好生悠闲自在啊。”
任由通天作为,元始的神情从一开始到现在就没有变过。
墨色眼眸注视着近在咫尺的通天,元始面对其质问,只是微微一笑,同样以一句话算作应答。“如你所见。”
“呵,那小弟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近来洪荒之中发生的事情,也就是我自己被蒙在鼓里?”双手手指越收越紧,面对着元始这般云淡风轻的态度,通天恨不得干脆碾碎了元始的骨头,看看他还能不能继续这么平静下去。
而元始所做的回答,则令通天更为怒火上涌,一气之下就这么将自己刚刚的念头付诸了行动。
好似玉珠溅落冰盘般清朗干脆的嗓音,以绝对平静冷淡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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