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石观音柔情似水,依偎在他身上蹭了蹭,撒娇道:“为什么不好?难道我还不如一个叶孤城在你心里重要?你这冤家,气得人真想咬你一口。”
她这么说,也是这么做的。踮起脚尖,仰头在朱见深耳边吹了口气。
朱见深一把推开她,驱散了周围浓郁的香味,道:“就算他有罪,也不该由你来动手,他是生是死,要看我愿不愿意给他机会,处死他或者赦免他,都应由我来决定。”
“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石观音又贴上去,被朱见深一个冰冷的眼神止住了。
朱见深道:“你身上的香味,跟中午时不一样。”
石观音妩媚一笑,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女为知己者容,可这女子是个心狠手辣的女魔头,就要小心她耍手段了。
朱见深冷冷道:“你身上的药,对我无效,所以别再白费功夫了。”
石观音脸色微变,原来对方早已经看透一切。她在对方身上下了迷乱心智的药引,与叶孤城一样,被她身上的香味一激,就会发作。
这药平时可当迷药,但加重剂量后,就会变得容易让人上瘾。等到发作时如万蚁噬骨,叫人痛苦不堪,只有她提供的药,能缓解痛苦,随之带来的是无边快乐。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尝过就无法摆脱,永远脱离不掉她的控制,到时候对方就会来求她,那卑微的姿态,她想一想都会发笑。
可是对方识破了。这个男人果然是上天的宠儿,身份已经如此的尊贵,还能有超凡的武功,又能洞察她的一切阴谋。也许正是这样,才让她对这个男人欲罢不能。明知道自己在玩火,踏错一步就会万劫不复了,仍然想要征服对方。
揭穿了石观音的算计,朱见深的目光更冷了,他淡淡道:“你还有什么手段?”
石观音脸色变得苍白,她语声哽咽,竟连话都说不出了。可惜即使这样,也没让朱见深有丝毫触动。石观音眼眸怨恨不加掩饰,冷冷道:“皇上,你知道若我掏心掏肺对一个男人,依旧无法打动他,他一直不肯爱我,我会怎么对他吗?”
朱见深道:“你会将他绑在沙漠中暴晒,晒得面目全非,直到他又瞎又哑又聋。你会把他当做拉磨的驴子,用鞭子驱赶他,不停不歇地让他走上一年,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要挨鞭子,最后他哪怕睡着了,照样不停歇的为你拉磨。”
石观音脸色一变道:“你……你见过他了!”
朱见深道:“你怎么能这么对待一个人?真可怜……”
石观音道:“谁叫他有眼无珠?”
朱见深继续道:“真可怜,你打不过我,药不倒我,不能像折磨他那样折磨我。既然这样,我很好奇,你还有什么手段?”
“你……在说我可怜?”石观音一脸震惊!她咬牙愤恨道:“原来一开始,你就在折磨我!”
朱见深道:“人总要为自己的罪付出代价,我也可以一剑杀了你,但又觉得太便宜你了。”
当初公孙大娘喜欢深夜扮作熊姥姥,用毒糖炒栗子害死无辜路人,他就让她吃了自己的糖炒栗子。石观音做的坏事太多,反而让朱见深不知道如何对她。幸好她害得人,还有机会获得新生,还能说出该如何惩治她。
朱见深拿出一小瓶药,在石观音面前晃了晃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石观音一怔,这小小的瓶子,很像她当年给秋灵素的。她记得她在里面装了比火还烈,最灼人的药水,只一小瓶就毁了秋灵素那张漂亮的脸。
石观音踉跄后退了一步,畏惧道:“你……不要……”
朱见深挑开瓶塞,将里面的液体泼在对方脸上。
“啊——”石观音捂着自己的脸,尖叫道:“你这个魔鬼!”
一个在沙漠中被人叫魔鬼的人,竟然有一天也会叫人魔鬼。
朱见深泼上去的,并不是毁人容貌的药水,石观音的脸却烧起来,洁白的皮肤像是遇上了滚热的熔岩,皮肉绽裂,五官融化。
朱见深收回瓶子道:“我在丐帮问任夫人,该如何对你。”
石观音尖叫道:“魔鬼!魔鬼——!”根本不愿听他说话。
朱见深道:“她说,让石观音也尝尝这种滋味。”
石观音捂着自己的脸,她半张脸变得丑陋如鬼怪,另半张脸依旧光艳动人,痛苦尖叫着跑了。
朱见深站在原地,手指沾了一些瓶口的液体,在鼻尖嗅了嗅,道:“这药水不是我的,是她做的。”
不过那个柔弱的女人,哪怕在恢复容貌时,也只会用哭泣来发泄委屈的女人。花了几天几夜工夫,交给他的,也只不过是一瓶辣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