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李多祚是无辜受殃,那几百卫士虽然犯过错,但也曾与突厥人死战血战,保境护民有功。如果被军法一刀杀了,那会寒了天下将士的心啊!”
“你放心,李仙童那个黄毛小儿还没有那么大的狗胆,敢杀几百卫士。更不敢真的对李多祚下什么黑手。”裴行俭说道,“他那就是使的一个引蛇出洞之计,想把你逼急了将所有的罪过扛到自己的肩膀上,那样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我知道。”薛绍点点头,“李仙童的矛头当然还是对准的我,不是真要收拾李多祚和那几百个与他不相干的卫士。当时我的身份只是代旅帅承誉,李仙童明明知道我的确实身份,还装聋作哑要把我抓回去,加治我一个冒充皇族的大罪。这种小阴谋小伎俩,真是有够天真和幼稚的!愚蠢!”
“当时你运气好去了黑沙,没有被他抓到。如果当时你人在并州或者在朔州被李仙童抓了,他宣读军法明正典刑,认定你是冒充的薛绍,不问情由当场一刀把你杀了,你找谁申冤诉苦去?”裴行俭微眯一下眼睛,说道:“要明着来争斗,李仙童当然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他的这种小阴谋和小伎俩,如果真的成功了,那也是足以害死人的!——明枪好躲暗箭难防,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承誉啊,以后还是要多加小心!”
“多谢裴公教诲,我记住了。”薛绍拱手拜道。
“大敌当前,内部不能失和。”裴行俭说道,“此次你去并州,不要去多管李多祚与那几百卫士的事情。老夫会亲自过问,但保李多祚和那些人没有事,你绕道避开,以免将事态激化。”
“好。”有了裴行俭这样的承诺,薛绍也算是放了心。毕竟李仙童真正要对付的不是李多祚与那些卫士本人。现在他的阴谋与伎俩已经败露,当然是犯不着跟裴行俭这样的大佬死磕到底。就算他敢,李崇义也不会准许。
再者,以李仙童阴柔诡诈的性格,一但裴行俭施压,他也应该会果断的服软放人。
“来人,去将魏元忠请来!”
少顷过后,魏元忠来了。同是讲武院出来的人,此前身为监察御史的魏元忠,被裴行俭留在身边,做为专管查察军队风纪的行军马司听用,算是量才度用、委以大权。
在所有的讲武院学生当中,魏元忠最是少年老成。早年他就才名远扬,但是一直性情恬淡无心官场,偶遇高人得授《九州设险图》,这是一部关于军事地理的巨著,记载了九州天下各个用兵险要之地,教人如何注意地理文水,如何有利的排兵布阵。魏元忠对此极感兴趣,从此他四下游学遍历名川大山,几乎对天下所有的军事要塞与古今战场了然如胸。学成之后魏元忠才参加科举入仕,虽然一直都做的御史这一类文官,可是他在军事上有着极高的素养。
裴行俭对魏元忠在军事地理上的真知酌见和在军事方面的天赋,颇为器重。
“魏元忠,你去一趟并州,把李多祚下狱一案查上一查。”裴行俭言简赅也不多说,直言道,“一切秉公而办,即可。”
“是。”魏元忠拱手应诺,这是他的本职。
饭局已罢,薛绍等人离开了裴行俭的住所。
“魏兄,正巧我也要去并州,不如同行吧!”薛绍道。
“好,魏某求之不得!”魏元忠拱手笑道,“久别重逢,一直想与薛公子及讲武院的兄弟们叙一叙旧,现在总有有机会了!”
“那就明日辰时出发,我会叫人来约会魏兄!”
“好!”
薛绍心想,现在大敌当前,我不会把李仙童和李崇义怎么样。但是战争总有结束的时候,我不想跟他们争斗,但他们却始终不肯放过我,时刻都想置我于死地。前次李崇义扣了牛奔和我发来的求救信,还要杀牛奔灭口,然后不派兵马前去救我们,这就已经很歹毒、触犯了律法底线了。这一次更是过份,想要把我和程务挺一起收拾了,害得朔州危急、一万多朔州军将士为他的阴谋而殉葬!
李仙童,此贼不死,我薛绍永无安宁与太平!
李崇义,此贼不死,何以告慰那些热血将士的在天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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