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更红了。
“出去!”薛绍低喝了一声。
“是……”
薛绪乖乖的出去了。
武则天呵呵直笑,“薛绍,没想到你在家里,还挺威风的。”
“没有。”薛绍也笑,“只是父母早逝,我们兄弟三人打小相依为命。薛绪年纪最小,心里对他的两个兄长颇为依赖和敬畏,视同父辈一般。因此,我和大哥如果不板起脸来凶恶一点,他还会不习惯了。”
“有点意思。”武则天笑道,“如此看来,你们兄弟三人的骨肉亲情非是一般的浓厚。本宫听闻,你把蓝田县的祖业田产全都转到了薛绪的名下,还每月送他许多金帛粮米,好让他在国子监里安心读书潜心治学。可有此事?”
薛绍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些许鸡毛蒜皮的家事而已,太后你老人家的消息真是灵通。”
“非是本宫刻意打探消息灵通。你的家事,莫也不是本宫的家事?”武则天说道,“自家的事情,本宫自己还不能多作关心吗?”
“太后说得是。”薛绍拱手而拜,“臣,多谢太后挂怀关切!”
“见外了。”武则天微微一笑,“坐下说话。”
“臣谢座。”
“这是在你自己家里,谢什么座?”武则天笑道,“别拘于俗礼过于客套。今日,我这个老太婆要和自家的女婿,聊一聊家常。”
“小婿乐意奉陪。”薛绍笑了一笑,“岳母大人,请讲。”
武则天笑容可掬言语轻松的便开说了,“薛绍啊,你与太平成亲也有几年了,儿女都已生下了一双。可你想过没有,打从你们定婚开始,你就一直混迹在军旅当中,没个消停的南征北战。”
“是。”薛绍点了点头,“我很惭愧,一直很少有时间陪伴公主。”
“于国,你立下了大功德。于家,你却是太过亏欠了。”武则天说道,“朝廷用人,务求近乎人情。让你这样一个成亲不久的弱冠之子,常年累月的征战在外,确是不公。”
薛绍早就知道武则天想要说什么了,无非就是太平公主提过的那事儿,想让自己卸下征袍回朝做官。
他没有急于争辩,先听一听武则天想要说什么。
“薛绍,你回朝京职,如何?”武则天向来不大喜欢在臣子面前绕弯子,尤其是在私下的场合。
薛绍沉吟了片刻,说道:“这个问题,臣也有仔细的思考过。于公于私来说,臣都愿意回朝就职。但是,臣有一点放心不下朔方的边防。”
“如何放心不下?”武则天说道,“近一年多来本宫接连收到夏州与朔方传来的奏报,说那里的边防已是非常之稳固。朔方军曾是裴公带过的军队,后来又由你精心调教,早已是军兵强马壮将帅杰出,士卒用命每战必捷。如今随着银川军屯的开垦,更添粮草丰足补给无忧。本宫遍观大唐边防,最称得上固若金汤的,非朔方莫属。”
“太后,表面看来,朔方确实稳固得很。”薛绍道,“但是其中也深埋隐忧,令人难以彻底的放心。”
“有何隐忧?”武则天问道。
“其一,群龙无首。”薛绍道,“臣离开朔方已经太久,一直没有进行正式的军权交割。这样一来,臣麾下的那些大将们就容易心生桀骜互不相服。若在平常,倒也不会出什么大岔子。一但打起仗来没了统一指挥,他们就会各自为战处处碰壁。”
“说得有道理。”武则天认可的点了点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再强悍的士卒也需要指挥得当,方能百战百胜。”
“其二,臣曾经领兵多次击败突厥人,朔方军被突厥人视为眼中之刺,肉中之钉。他们一定会来兴师报复的。”薛绍说道,“不是臣非要如此狂妄自大,一但臣离开了朔方军,那里就再也无人能够对抗阿史德元珍。一但他们兴师来犯,我军必然吃亏。”
“你这不是狂妄自大,是说得在情在理。”武则天微然一笑,说道,“朝堂上的大臣,或许不尽知晓。但是军队里的人却是个个都清楚,你就像是元珍的天敌和克星。就连突厥派来的使臣都亲口说起,阿史德元珍纵横草原从无敌手,但只要遇到你就必然失败。乃至于上次元珍在黑沙南牙兴兵二十万将要南侵,却被你一封书信就退了去。你就是所有草原人的噩梦,这句话曾经是裴公说的吧?现在却由突厥的使臣,转述给了本宫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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