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喜的拱手而拜,再道,“那萧至忠……”
“你当真还要得寸进尺了?”武则天皱眉,“这朝廷的官职委任,可不是你家中的分发年货。”
薛绍嘿嘿一笑,小声道:“太后,萧至忠是公主殿下一力举荐的人才。他的曾祖父萧德言,还是先帝的老师呢!就算抛开门第和出身不论,萧至忠在讲武院那个冷水衙门里一干就是几年,一直任劳任怨勤勤恳恳,既有功劳也有苦劳。臣这个兵部尚书,总不至于非得委屈了他的才华,方能彰显臣的大公无私吧?”
“果然是舌灿莲花。”武则天似笑非笑的摇了摇头,“难不成,你兵部还有职位空缺?”
“有。选院南曹缺一个员外郎。”薛绍忙不迭的又补充了一句,“区区一个从六品的小官儿……太后,你大人大量,就破格恩准了吧?”
“从六品的中枢要职,怎么就成区区了?”武则天仿佛是在冷笑,“你当初入仕的时候,几品何职?”
“嘿嘿!”薛绍笑个不停,“从七品下光禄寺太官令,专管宫中膳食的火夫头目……咳,还是检校的。”
武则天也忍不住笑了,“如此说来,你倒是知道一些好歹——行了,若无他事,便退下吧!”
“臣谢太后!”
这当然就是答应了。
薛绍心情总算是难得的美丽了起来,走出御书房的时候脚下如踏春风,就差哼个小曲儿了。
转过宫廊时,薛绍冷不丁的差点迎面撞到一个人。
若非是先闻到了一股扑鼻异香,那就真的撞上了。
“婉儿参见驸马!”
听到这一句,薛绍的心里突然就像是春暖花开了一样,笑纹都从眼角漾到了心里,“免礼。”
与上官婉儿同行的还有另外几名宫女,施了一礼,很识趣的先行了一步。
上官婉儿仅仅是飞快的抬眼看了一下薛绍,腮边便泛起了一抹让薛绍心神荡漾的红韵。
“你那表弟,现在做甚?”也不知是没话找话还是心中灵犀一闪,薛绍就这样问了一句。
“驸马是说,王昱?”上官婉儿显然感觉有些意外,连忙答道,“听说他上次科举入闱之后,至今一直都在等着吏部选官的结果。”
“来我兵部做事吧!”薛绍微然一笑,“我手头正缺用人。”
“可是,他什么都不懂。万一误了驸马的事情……”上官婉儿既惊且喜。
“写写划划的,他总没问题吧?”薛绍说道,“让他先做一段时间的书令使,在我身边听用笔墨。中枢衙门能学到的东西很多,能积攒的经验和人脉,也是非比寻常。将来能有什么样的造化,就看他自己的了。”
上官婉儿惊喜的扬了一扬眉宇,连忙下拜,“多谢驸马!”
薛绍微然一笑,低语道,“你我之间,何出此言?”
上官婉儿连忙低头,已然霞飞双颊。
宫闱禁森,薛绍不好与上官婉儿多作交谈。于是心情一派大好的转身就走,脚下这回就像是踩上了哪咜的风火轮了,身轻如燕简直能飞。
上官婉儿左右环视见没有闲杂眼线,这才鼓起勇气深看了薛绍的背影几眼,然后悄然的消失在了宫廊转角。
几日后。
姚元崇与萧至忠一同拿着朝廷的任状和官凭告身,来了兵部报道。
上官婉儿的表弟王昱也来了,只不过他是没有品衔的书令使,随身只带了被褥笔墨等物。但是薛绍把王昱用作了随身听用的笔墨书令使,那就像是私人助理。常言道宰相门房七品官,整个兵部怕是没人敢于轻视这个,连品衔和官凭都没有的白面后生了。
看到这三个人,薛绍是由衷的高兴。
尤其是姚元崇,这人可是整个中华历史上都鼎鼎有名的治国大手。就现在而论,他也已经展现出了自己过人的才能,这和历史上的那个“开元贤相”极为吻合。
当然更重要的是,两人早有了很好的私交和千丝万绺的关联。若说薛绍是这一世的姚元崇的“伯乐”,那也并不为过。
“元之(姚元崇的表字),你办个烧尾宴吧!”薛绍一开篇就拿姚元崇打趣,“当年你白吃白喝我那么多顿,现在,该是我连本带利讨回的时候了。”
姚元崇哈哈的大笑,“办,当然要办!——但是,等下官领了下月的薪俸再办,如何?”
“堂堂的京官四品大员,曾今好歹也是一个京畿的县令,居然穷到了这个份上!”薛绍很是鄙夷的摇头,“更让人寒心的是,故友重逢,想喝你一顿酒都喝不成。你这人,吝啬得可以!”
“喝酒?这没问题!”姚元崇很是坦然的往怀里一掏,弄出了几枚铜板来,“我买酒,你备肉,去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