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大臣。”
“史馆?”薛绍皱了皱眉,“那都是一些潜心治学校书写史的儒生,手上都没沾什么权力,这有什么可查的?”
柳怀义的表情变得颇为诡谲,小声提醒道:“这左史记言,右史记行哪……”
薛绍顿时明白了,牧院要查的是跟随在武则天和皇帝身边,每日记录他们一切言行的史官起居郎。换句话说,有些东西武则天是特别不希望记录在案、公布于众并留之于后世的,一个最简单的例子——她和柳怀义的事情。
但现在的史官起居郎可能不是特别听话,所以得查。
薛绍默然的点了点头,好吧,虽然我不是很赞成这样的行为,但是我总不能连武则天的**权都去干涉。
柳怀义显然是具备了很强的举一反三之能,马上问道:“怎么,史馆里有薛驸马的挚交好友?”
薛绍刚准备脱口而出一句“没有”,马上心念一动,说道:“认识几个。关系特别要好的,倒是没有。”
“那……牧院需要回避哪些人吗?”柳怀义问得很认真。
“唔……”薛绍做仔细思考状,说道:“暂时没想到。若有,我再告知大师如何?”
“不必如此麻烦了。”柳怀义很大方的样子,说道,“但凡往后,若是牧院不小心冒犯了薛驸马的人,驸马不妨派个跑腿小厮拿一张条|子,直接到牧院找我义父便是。相信他一定会竭力代为周全的!”
薛绍乐了,这么说牧院的酷吏特务们,以后也会乖乖听我的话了?
“怎么,驸马不信?”柳怀义满副信誓旦旦的样子,“现在我们就可以一试——你看牧院的监牢里现在关了哪些人,驸马随手指定一个,然后派人送一张条|子过去,绝对马上放人!”
薛绍笑道:“那要是太后发觉了,斥责怪罪下来又该怎样?”
“唉,放心!”柳怀义顿时笑了,“太后日理万机哪会过问牧院细节?大抵给出一个让她满意的结果便了。其实吧,为官之人谁能经得起一个查字?最后谁有罪、谁无罪,还不都是牧院说了算?——驸马不必犹豫,以后但有差谴不妨直接发话便了。”
“好,我就领了大师这份人情!”薛绍笑着点头,心说既然我现在无法彻底的改变“酷吏政治”这一局面,但以后我要是想保个什么人,倒是可以去牧院试上一试。柳怀义说得没错,为官之人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的,的确没人经得住一个“查”字。更何况牧院还往往用尽酷刑屈打成招,翻覆手之间就可以让一个弄潮于天下的当世名臣,永堕地狱。
“时间不早,我得走了。”
“恭送驸马!”
薛绍骑上马走了,一边走一边想道:既然柳怀义是武则天的枕边人,应该是从武则天那里得授了很多的机宜。让柳怀义和我搞好关系,应该是武则天的一个重要态度。
这往后,我是不是也得陆续和武家的人“和解”呢?
很有可能!——哪怕是表面和解!
进了御书房,武则天显然是在特意等着薛绍,二人早已约好三日后商谈突厥之事。
“来了?坐。”她仿佛还有一些迫不及待,问道,“思考得如何了,跟本宫说说?”
薛绍说道:“太后,臣有必要事先申明。臣的意见,只能是一面之辞。军国大事非比儿戏,不能单凭臣的一己之见就做出定夺。臣建议,很有必要博采群臣之高见,尽量集思广益,方能做出最佳的决断。”
“这个本宫当然知道。此事晚些必然会在阁部与宰相合议。”武则天道,“但在此之前,你的意见非常重要——说吧!”
“是。”薛绍抱了一下拳,说道:“臣的意见就是,派谴使臣携圣旨前去,明令禁突厥、契丹与奚族私相争斗。并宣请他们的可汗与酋长亲赴洛阳,听从我朝的调解。”
武则天说道:“这不大现实,契丹和奚族的酋长可能会来,但突厥那边很有可能不会理会。”
“臣知道。”薛绍说道,“但是我朝做为宗主国,必须要给出这样一个公正无私居中调解的明确态度,以示绝不偏袒任何一方——这叫,先礼后兵!”
“哦?”武则天有了一点兴趣,“说下去!”
“正如太后所言,契丹和奚族的首领大约会来,而突厥可汗骨咄禄肯定不会亲自来,最多派个使臣做为代表,草草前来应付一番。”薛绍说道,“到时,我朝就当着他们三方的面直接表明态度。这个态度必须明确,而且强硬——首先,明令禁止他们私相开战。其次,无论哪一方先行动了兵刀,一但我朝查明之后,必然出兵联合另外两方,合力击之、不灭不休!”
“如此一来,可同时牵制突厥、契丹与奚族三方势力,令其不得擅动!”武则天眼中精光一绽,大亮,不禁脱口赞道:“薛子镇国,果得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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