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作是以前那个根正苗红后台坚|挺又初出茅庐立功心切的薛绍,韦待价的确是可以人头分家去见阎王了。但是现在,薛绍的心态却是出乎所有人、甚至包括他自己预料之外的平和。
于是,韦待价只是被关押了起来。
薛绍特别叮嘱,给韦待价穿上他的官服,保证他的衣衫工整、饮食正常并且不予捆绑和虐待。
可是韦待价并不领情,不停的在破口大骂。郭安被惹恼了给了他两脚,将他反手绑上并且堵上了嘴。薛绍闻讯后亲自前来给韦待价松了绑,扯去了堵在他嘴上的乱麻布。
“韦待价,你是打了该死的败仗,犯了很多愚蠢的过错,干了很多令人不齿的荒唐事。可以说,你让我极度的厌恶和憎恨。”薛绍对他道,“但是在你受审判刑之前,你始终都是我的袍泽弟兄。每一个为大唐而战的男人,都应该有他的尊严——如果你还没有忘记,你也是一位大唐将帅的话!”
薛绍说完,转身就走了。
韦待价不再叫骂,而是双手捂头闷声哭泣。
黎明时分,薛绍在中军擂起了大鼓,整个朔方县都可听闻。
中军擂鼓聚将,分驻各处城防的将领们连忙快马赶来。曾经被戏称为“十二生宵”的朔方军十二骁将,现在来了四位。独孤讳之与沙咤忠义领头前行,王智方和阎敬容紧紧相随,四人身后还有三四十位大小将校。
薛绍大马金刀的坐在帅位,身前摆开斧戟兵阵,十六挺号角、三十二面军鼓与六十四色令旗森然罗列。在他身后,六面赤焰如火的主帅大令旗迎风飞扬。身前,更有十八红衣刽子手威势凛然。
独孤讳之与沙咤忠义一路走来,越发感觉气氛不对劲。以往三千拓羯一直充为韦待价的中军亲卫同时也兼负主帅仪仗之职。但是今天这仪仗分明透出一股子杀气,就连鼓声都比以前的刚猛劲烈了许多。
“不对劲。怎么回事?”众将一同生疑,停下了步子窃窃私语起来。
薛绍远远的看到了停在刀兵大阵以外的诸将,一扬手,“号角!”
一人多长的大金角呜呜吹响,整个朔方县城都震荡起来。
金角号令,十万火急。
独孤讳之与沙咤忠义等人连忙整肃军姿,大步走了进来。原以为,等着他们的肯定是敞衣露怀如同弥勒的韦待价,大肚皮上多半还趴着那个只着短裙与文胸、红纱蔽体赤着双足的风骚|媚罗刹。却不料,他们只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男子,金甲红袍手握宝刀,如同一竿精钢铸成的长枪,凛然站立在六面赤如烈火的帅旗之下。
“薛少帅?!”所有人震惊万分!
“久违了,我的袍泽弟兄们!”
一言出,独孤讳之、沙咤忠义、阎敬容和王智方这四位朔方军旧将,同时泪盈|满眶单膝下拜,“参见薛少帅!!”
其他的三十多位大小将校,或是薛绍曾经的旧部,或是韦待价上任之后提拔起来的新人,全都跟着一同下拜。
薛绍走到他们身前,“都请起。”
众将各自起身,满怀激动和惊诧的看着薛绍。
“既然是袍泽弟兄,我就不能欺瞒你们。”薛绍看着他们,平静的说道,“仡今为止,我还没有得到朝廷的正式任命。我不是你们真正的统帅。”
“啊?”众将发出了一阵惊咦,也有人问,“那韦都督呢?”
“你们放心,他很好。在朝廷的旨令抵达之前,韦待价仍是你们的都督。”薛绍说道,“我来只为一件事情,和你们一起把这场战争进行到底。把我们输了的,全都赢回来。你们可以选择和我一起并肩为战,也可以选择继续追随你们的韦都督。我不勉强。”
众将沉默,面面相觑。
“把韦都督请出来。”薛绍下了令,郭安马上进到一个帐篷里,把韦待价叫了出来。
独孤讳之和沙咤忠义等人瞪大了眼睛看着韦待价,怎么看怎么觉得陌生。因为严重发胖的韦待价已经有很久没有穿过官服,更别提战袍与铠甲了。可是今天韦待价的穿戴很是工整,就像他第一天刚到夏州来上任时的一样。
韦待价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站在薛绍的身边,定定的看着独孤讳之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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