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气吗?”
“神皇明鉴,儿臣并未置气。”太平公主答道,“他既是我的薛郎,也是你的开国元勋。儿臣心里,其实也是高兴的。”
“好吧,好吧!”武则天今天心情好怎么都是笑盈盈的,说道,“上官婉儿这趟差事,办得还算漂亮。朕打算先削了她的帝妃名号,再将她许配给薛郎为媵妾。太平,你意如何呢?”
太平公主淡淡一笑,说道:“神皇,这件事情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提过了。如今旧事重提,仿佛没有太大意味吧?”
“如此说来,你是反对了?”武则天并非是诘责的口气,很温和。
“儿臣不反对。但是,儿臣也不会草率赞诚。”太平公主说道,“儿臣以为,这既是神皇的恩赐,也是儿臣的家事。如果能够问清薛郎的意见再作定夺,儿臣觉得这仿佛更加妥当。”
“哟?”武则天笑了,“朕听说你们的新府第将要以薛绍的爵位来命名。如此说来,他真是一家之主了?”
太平公主微然一笑,说道:“儿臣大概就是这么以为的。”
“太平,朕不止一次的跟你说过,你和薛郎的家事,那其实也是国家大事。”武则天说道,“不管薛郎现在官爵如何成就如何,公主与驸马的主从关系那都是改变不了的。因为,这关系到国家的典章与皇室的礼法,不可儿戏。”
太平公主淡定答道:“神皇明鉴,薛郎将要迎娶玄云子为正妻,这已是开创了典章与礼法之先河。总不至于,让他们成亲之后也一并住进太平公主府吧?所以儿臣才决定,新宅将以薛郎的官爵来命名。旧的太平公主府,也会一并留存的。”
“倒是朕忽略了!”武则天的表情微微一滞,“话说回来,如今到了这个节骨眼上,玄云子人在何处?”
太平公主摇头,“儿臣不知。”
武承嗣坐在一旁,反正是没吭过气。
武则天看向武承嗣,“薛绍与玄云子的婚姻,既是国家大事也是武家的大事。你身为武家的家主,为何一声不吭?”
“侄臣……”武承嗣的眼睛滴溜了好一阵,连忙拱手道,“侄臣正在想办法,找到玄云子!”
“早干什么去了?莫非事事都要朕来亲历亲为吗?”武则天低斥了一句,马上又提高了嗓门,“抓紧时间!”
“是,侄臣一定会抓紧去办的!”武承嗣急忙应诺。
“要不你先退下吧!”武则天仿佛有点不耐烦了,“朕和太平,还有一些私话要说。”
武承嗣还能说什么,只好怏怏而退。
“哎!”武则天叹了一息,又是摇头。
太平公主笑而不语。
“你的男人就要回来了。你就得意的笑吧!”这下换作是武则天有点置气的味道了,说道,“为娘对着你这张冷脸对了一年,也总算是要熬到头了。”
太平公主笑眯眯的走到了武则天身边,轻轻的帮她掐了掐肩膀,柔声道:“娘,你忠肝义胆的开国元勋和百战百胜的好女婿就要回来了,你难道就不开心吗?”
“你都开心了,为娘还敢不开心吗?”武则天双手一摊仿佛有点气乎乎的样子,“放眼天下,也就只有你胆大包天敢给我脸色来看——哦不对,你的男人也不是善茬,他的胆子比你还大!”
“哪儿有嘛!”太平公主撒起娇来,哼哼的道,“你看他在外面晃荡了一年,还不是乖乖的回来了?顺便,还打得突厥人哭爹喊娘弃了陪都,夹起尾巴逃到漠北去了。他收复的千里江山,还不都是神皇你的呀?后人的青史之上都会这么写的,圣母神皇英明神武、天下归心蛮夷跪伏。这将是神皇的荣耀,也是我们这些儿女和臣子们的莫大|荣耀啊!”
对圣主而言,臣子的功劳就是君王的功劳,这么浅显的道理当然不用太平公主来反过来教给武则天了。于是武则天笑了,哈哈的大笑。
“不过,他是挺任性的,不听话!”太平公主咬起了牙来恨恨的道,“等他回了家,我会好好收拾他的!”
“你舍得吗?”
“娘,这可不是舍得舍不得的问题!”太平公主急急的叫道,“我是公主他是驸马,我得管教他呀!不然他下次还这么干,谁受得了呀?”
“算了吧,别嘴硬了!”武则天笑道,“你们成婚这几年来,分明就是他一直都在管教于你。瞧瞧你现在都变成什么样了?女生外向,为了他你居然不惜与为娘作对僵持一年多。你这不孝女,可曾知罪?”
太平公主嘻嘻的轻笑,“娘,儿臣知错,儿臣认罪了。你就大人大量,饶恕我这个不懂事的笨女儿吧!”
“你都是三个孩子的娘了,还不懂事呢?”武则天摇头,真有点哭笑不得。
“我就是当了奶奶,那也还是你的女儿呀!”太平公主笑嘻嘻的道,“快别生女儿的气了,不然长皱纹的哦!”
武则天眉梢一扬,“这种怪话,又从薛绍那儿学来的?”
“嘿嘿!”太平公主一个劲的按摩。
“尽不学好!”武则天再度摇头苦笑,“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呀,生下你这么一个精怪的女儿,偏还嫁给了另一个更加精怪的男人!”
母女俩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这样愉快又融洽的聊天了。
正聊得欢,库狄氏推门进来了。武则天看着她,她微笑的点了点头。
武则天的脸上就漾起了一抹古怪的笑容。她拍了拍肩膀上那只按摩的手,说道:“你可以放心了。上官婉儿,不会去和你抢枕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