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机宴快结束了, 瞿燕庭接到阮风的电话,戴上耳机守着果盘边聊边吃, 等挂了线,各组人马已经渐渐走光。
瞿燕庭捞起旁边椅子上的防晒外套, 朝旁桌的孙小剑招招手, 说:“别整天盯梢了, 你家艺人跑哪去了?”
孙小剑早就去洗手间找过了, 没人, 打电话也没人听, 说:“应该不是去鬼混了吧?”
瞿燕庭怀疑爱简传媒从上到下都不太靠谱, 起身朝外走:“行了, 你跟节目组打声招呼, 我去找他。”
宴会厅里杯盘狼藉, 厅外也有些乱,瞿燕庭沿着长廊走到安静一点的位置, 刚要按下快捷键, 陆文先一秒打了过来。
“喂?”瞿燕庭马上接通, “你在哪呢?”
手机里很吵,听起来不止一个人, 陆文无意义地嘟囔了几句废话, 估计是喝醉了,然后报了一个房间号。
瞿燕庭搭电梯上套房,途中叹息一声,他简直不敢想象陆战擎把陆文拉扯大有多费心。找到房间, 门提前打开闪着一道缝。
瞿燕庭推门闻见浓郁的酒味,走进客厅,地毯上滚着几只喝光的红酒瓶,四双长腿或曲或伸,杂乱地挨在一起。
陆文和苏望、顾拙言、连奕铭,四个人并排挤着,把沙发填补得满满当当,发布会那场风波到现在,哥几个第一次聚齐。
貌似都醉了,起码也是微醺,陆文抱着蛋糕坐在中间,大着舌头说:“瞿老师来了……可以吃蛋糕了……”
蛋糕上用巧克力酱写着“票房大卖”,瞿燕庭哭笑不得,这也太早了,明明还没有开机呢。
另外三个人抬起头,连奕铭说:“小瞿哥,你不来,这孙子死活不吃。”
顾拙言点点头:“感动。”
苏望脸色酡红:“干爹也感动。”
陆文拖着蛋糕举起来,瞿燕庭怕他掉了,走近去接。其他人硬挤出一个狭窄的位置,拽瞿燕庭坐在陆文旁边。
四周弥漫着酒气,瞿燕庭屏住气息切蛋糕,给每人一块,他上一次这样排排坐分东西吃,是幼儿园大班的元旦联欢会。
下口之前,陆文说:“兄弟们,我即将远行,等我凯旋不见不散!”
搞得像出征,瞿燕庭兀自吃着,当作在带三个弟弟。这时身旁的苏望搭住他,一改咄咄逼人的风格,诚恳地说:“庭哥。”
“嗯?”瞿燕庭应。
苏望道:“文儿拿奥斯卡就靠你了。”
陆文挥开苏望的手:“我连三好学生都没拿过,你让我拿奥斯卡?”
顾拙言善解人意地说:“拿不了也没关系,给他唱主题曲,他照样屁颠屁颠的。”
瞿燕庭笑道:“好。”
“真的啊?”陆文高兴地说,“那我不会拿格莱美吧?”
连奕铭拜托道:“总而言之你一定看紧他,千万别再出幺蛾子了,出也别来索菲出。”
瞿燕庭一一应下,夹在四个醉汉之间吃完蛋糕,起身去浴室拧了几条湿毛巾,裹上冰桶里的冰块盖在每个人脸上。
一通抱头鼠窜,四个人打着激灵冻醒了,手机响,司机等在酒店花园,瞿燕庭扶起陆文准备回家。
“兄弟们……我走了!”
临行还声情并茂地送了个别,那彼此依依不舍的氛围,瞿燕庭恍然以为是哪个落后山村出了第一个大学生。
幸亏没允许媒体参加,否则拍到陆文的醉态又是一场新闻。经历这么多事情,陆文的口碑有些两极分化,喜欢的爱他真实洒脱,厌恶的骂他惹麻烦精。
可笑的是,每当公众人物惹麻烦,厌恶的人比谁跑得都快。
后天就要启程,陆文和瞿燕庭回了南湾,晚上醒酒后一左一右陪陆战擎散步。
当歌手的四五年,转行后的这两年,陆文每次离家前都是放狠话,要做点成绩给陆战擎瞧瞧。今夜是第一次换台词,说——爸,你可别太想我。
夜幕掩盖了陆战擎的怔忡,停下来,两手分别揽住陆文和瞿燕庭的肩膀,按了按道:“去吧,记得互相照顾。”
第二天收拾行李,夏装单薄,陆文愣是装了四大箱,网购了一百多瓶防晒喷雾。
瞿燕庭抱着猫说:“你是代购吗?”
陆文振振有词道:“我本来就不白,可不能晒黑了,孟春台应该长得挺干净的,说实话我上个月还想去打美白针。”
瞿燕庭警告他:“少弄那些乱七八糟的。”
“哦。”陆文嘀咕了一句,“那我敷面膜。”
剧组包了一架客机,八月的第一天飞抵广州白云机场,再到赤坎古镇,花费两天时间全部安顿下来。
演员拿到第一周的拍摄通告,强度比想象中小得多,但余孝卿和涂英这种电影演员都了解,不是“一天只拍一场戏”,而是“一场戏能拍一天”。
陆文储备了两箱功能性饮料,为大夜做准备,好在酒店离拍摄的地方不太远,早上可以多睡宝贵的十分钟。
拍摄分ab组,瞿燕庭带a组,b组主要拍渲染镜头。第一场戏在镇上的火车站拍摄,景和物都有二三百年的历史,保留了民国时期的老广州风情。
这场戏需要几十名群众演员,选角导演在车厢门口清点人数,安排群演上车。仙琪扮演的陶素宜已经做好妆发,在凉棚下候场。
任树抄着大喇叭全场调度,喊道:“男一号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陆文躬身让造型师喷完最后一次定型发胶,大步走过来,一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孟春台生于古玩世家,是个衔着金汤匙出生的公子哥,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他自幼耳濡目染习得识宝的本事,却误入赌途,落得倾家荡产,家败人亡。
盛传,孟老爷子临终前,曾交给孟春台一样传家宝贝。之后债主、匪患、亲朋,各人心怀鬼胎,都盯上了孟春台这个败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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