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你跟了我十几年,我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对我?”他的声音变得干涩,只一时就添了无数沧桑。
左寒山面色一肃,道:“庄主待我情谊深重,寒山不敢或忘。是以这些年为山庄尽心尽力,对庄主一心效忠。”他又咧嘴嘿嘿一笑:”只可惜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今日我只为这地宫里的宝藏而来。至于庄主这条命,按照约定,是交给那姓叶的小子,寒山绝不敢逾矩伤庄主分毫啊。”
“你!”吴秋水感到腹间一阵剧痛,终于控制不住,吐出一口血来。
玉面罗刹冷冷看着吴秋水在痛苦中挣扎,面上流露出一丝残酷的快意,转过头,却对上了薛玥那双满是怀疑、微微泛红的双眼,心头莫名一滞。
“那么我呢?我在你的计划里,又是起的什么作用?你对我说的一切,你的名字,都是假的?那日密室里,你受左寒山一掌护我离开,也是假的?”薛玥死死盯住他的眼睛,努力让自己显得平静,却忍不住喉间一阵哽咽。
是她自己太笨,她本该记得,玉面罗刹阴险狡诈、诡计多端。她却傻傻的以为:那个在黑暗中脆弱绝望的他,那个说自己名叫叶逢春的他,那个抱着秋容的尸体痛哭的他,那个在自己悲痛时温言安慰的他,是值得信赖、值得托付生死的伙伴。
玉面罗刹觉得眼前的双眸亮得惊心,竟让他一时不敢直视,只低头道:“这个计划里只有两个意外,一个是秋容的死,一个就是你。那日密室里,我虽是和左寒山一起作戏,让吴秋水对我放松警惕。却也是真心想让你逃走,不想再让这件事牵连到你。我……我并不是有心骗你,从进庄那日起,我便是真心拿你当作我的朋友。”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着,似是不敢再看薛玥,一双惯于冷漠的眼里写满了深深的愧意。
一旁的顾勋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嘴角勾起一个几不可见的轻笑。
“够了!”左寒山终于不耐的对玉面罗刹道:“还要磨磨唧唧到什么时候,去,让吴秋水打开机关,把我想要的东西给我,其他的我一概不理。”
玉面罗刹恢复如常语气,道:“你我约好了财宝归你,吴秋水的命归我。你若能找到财宝,自己拿就是,我只管要他的命,不管为你寻宝。”
“你!”左寒山一阵气恼,但想到自己毕竟还看不见,不想多添些麻烦,也就暂时忍了这人。他脑中一转,想到薛玥手上还有一张机关图,于是凭借刚才听到的声音,瞬间移到薛玥旁边,一把掐住了她的脖颈,阴*:“小姑娘,你害得老夫双目失明,这笔账还没跟你算呢。你若乖乖听话,带我找到我要的东西,我会考虑放你一马。不然我现在就扭断你的脖子。”
突然,一股杀意自空中袭来,左寒山忙将头一偏,避过迎面劈来的袖刀,玉面罗刹冷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放了她!”
左寒山终于愤怒起来,恨恨道:“小子,你莫要欺人太甚。当初若不是我手下留情,你早就去见阎王了。莫要以为我现在看不见,你就能占什么便宜,你若不安分守纪,小心小命难保。”
“左前辈”就在这剑拔弩张之时,顾勋那略带慵懒的声音悠悠响起,“你好像忘了一件事。”
左寒山微微一愣,随后又讽刺道:“顾大人现在已是废人一个,不知还有何赐教啊?”
顾勋端坐一方,慢条斯理的笑道:“前辈好像忘了,一个瞎子,并不应该随便喝别人递来的水,因为你不知道,那水里到底加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