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情也变得凝重起来,她咬住嘴唇,倔强道:“是你自己说得,你我既然成了夫妻,就该苦乐共当,祸福同享,你若出事,我又怎么可能独活。”
顾勋却板起脸来,道:“不行!你答应过我绝不以身犯行,我才允你和我同去。”他又将声音放柔,一指薛玥的肚子道:“再说,万一这里已有了我们骨肉,你忍心让他也被连累吗?”
薛玥被他说得一愣,随即低下头喃喃道:“哪有这么快。”
顾勋却别有深意地勾起嘴角,凑到她耳旁道:“你这是在抱怨为夫不够努力吗?”
薛玥脸上一红,忍不住轻啐道:“我是在同你说正经事呢!”
顾勋笑道:“我也是很正经得,如果你真得不够满意,为夫今晚定要加倍努力,好好弥补才是。”薛玥羞红了脸作势要打,却被他一把握住双手,道:“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好好活下去,我这辈子已经牺牲了太多,怎能看我挚爱之人再因我而牺牲。”
薛玥心中好似被人一把揪住,扯得有些酸又有些痛,她凝神着顾勋坚定而温柔的双眸,终于重重地点了点头,顾勋低下头来,朝她的樱唇上狠狠吻去,两人都不再多言,将一切的眷念与牵绊都化在这一吻之中。
过了许久,薛玥才靠在他怀中轻叹道:“你说这次我们千里迢迢冒险赶去,真得会有所收获吗?”
顾勋以手指轻轻摩挲着她脖颈上的痕印,点头道:“上次之后我已经想明白,李元甫这人深沉冷静,朝中势力盘根错节,要想对付他,唯有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一条路。李元甫这些日子被不断参奏,只怕早已是心浮气躁,虽说今上仍在保他,但参奏的罪名多了,难免会对他所做之事生出些芥蒂。李元甫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但他生性多疑谨慎,想必暗地里一直在猜测我到底是投靠了谁的势力。这时冒险让他得知李修文获罪的真相,便能让他在暴怒之下失去理智,想尽一切办法非除去我不可。他这一急便难免露出马脚,这次,只怕已经是我最后一次机会了。”
薛玥心情莫名有些沉重,轻声道:“惟愿此行一切顺利,希望探子送回的消息无误,李元甫真得在玉支山藏了一处兵器库,只要能被我们找到证据,这私造军火、意图谋反之罪,他是怎么也洗不清了。”
顾勋只轻轻将她抱紧,转头望向窗外,目光逐渐深沉。
经过了几日的赶路之后,车外的景致从农田花海变成连绵的山脉,顾勋为了掩人耳目,一路上连着换了几个车夫,终于到达了玉支山脉内。再往前走便是山路,顾勋见目标已近在眼前,不敢有丝毫大意,便遣推了车夫,自行坐在前方赶着马车往山内行去。薛玥趴在车窗上,望着远方云蒸霞蔚、千岩竞秀,淡如烟、薄如纱的晨雾弥漫奔涌,将起伏的山峦都隐入这氤氲的雾气之中,身在其中竟好似走入蓬莱仙境一般,薛玥一路上看得目不转睛,忍不住为这山中壮丽的美景而惊叹。马车沿着山脉行了一阵,竟逐渐发现了炊烟与人迹,原来在这深山中竟然藏着一处小小的村落。
这村落内好似极少见到外人,马车一驶进来,便有许多扎着羊角髻的孩童涌了上来,好奇地爬上车顶,想要掀起车帘往里张望。四周聚集了不少好奇的村民,每人脸上都挂着笑意,看起来十分淳朴敦厚。顾勋带着警惕地走下车来,轻声吩咐薛玥呆在里面不要出来。朝其中一位长者抱拳道:“在下今日带着内子出游,谁知在山间迷了路,敢问这里是何处啊。”
那老者一脸和蔼地笑道:“这里叫做桃源村,已经好多年没有外人进来了,你们远来便是是客,不如到我家中好好歇息,明日再想办法出山吧。”
顾勋眉头轻皱,面上却仍是笑道:“怎好意思随意叨饶,敢问这山中可还有其他的路出去。”
老者摇摇头道:“眼看这天色就要落雨了,恐怕今天你们也是出不去了。放心吧,我们村子里都很热情好客,不会嫌麻烦得。”
顾勋正待思考,突然又听见人群中一阵嘈杂声,只见其中又走出一个穿着华丽的汉子,笑着道:“我是这村的村长,两位贵客既然到此,焉有不招待之理,且随我去先找个住处吧。”
顾勋抬头望见这汉子,心中已经有了决定,这时,薛玥已经在车厢中喊道:“夫君,既然人家如此热情相迎,我们也不必驳了人家的面子,就在这先住上一天吧。”
顾勋微微一笑,将薛玥从车厢中牵出,又朝村长行礼道:“那就有劳村长了。”
两人便跟着村长朝村长走去,越往内走,越发现有许多人打扮富贵,双手细嫩白皙,一看就不似成日劳作之人。薛玥忍不住问道:“敢问村长,你们村中可是靠种田为生。”村子笑呵呵道:“这荒山野岭,哪里辟得出田地。”薛玥朝顾勋使了个眼色,以束声传音道:“这村子果然有些古怪。”
顾勋默默点了点头,薛玥又装作好奇地问东问西,在街上不断打量,突然她面色一变,猛地停住了脚步,村长奇怪地回过头去,唤道:“薛姑娘,怎么了?”
薛玥稍稍恢复过来,连忙摇头笑道:“没事,就是突然觉得肚子有些饿。”村长朗朗笑道:“原来如此,那我们先找处酒家,就由我来做东,好好款待两位。”薛玥扯出一个笑容,拉住顾勋的衣袖,以束声传音道:“你还记得那日以火铳伏击我们又被你亲手所杀的黑衣人吗。“
顾勋面上不露分毫,回道:“怎么了?”
薛玥面色有些发白,道:“我刚才好像在街上看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