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妹妹不能嫁给二皇子,就是以后我们魏家任何一个女儿,也不能嫁到皇家。”
“你记住,我们边疆武将世家立足的根本是精忠爱国,保卫边疆。最忌讳的就是将家中女儿送去宫中为妃为后,牵扯进宫斗和夺嫡之争中去。”
“娘家手握兵权,不管是宫中的娘娘还是家族都易遭为帝者忌讳,诞下皇子亦多不可能立为储君。”
“即使侥幸不为帝王忌,宫中多争斗,可边疆世家的家族势力在边疆,虽有兵权却对在宫中的娘娘无任何助力,是以多数位分高却势单力薄,结局凄惨。”
“更甚者,若继位之君与宫中娘娘结下仇怨,还可能给家族招来大祸。你明白吗?”
“孙儿明白。”
魏泽桉跪下应道,“孙儿定当谨记祖父教诲。”
魏老太爷点头,道:“嗯,还有,二皇子殿下虽说是你姑母之子,你可因此对他更为忠心,但却要时刻记住,他就是君,你就是臣,不可逾越了身份。”
魏老夫人一直沉默着。
面色十分黯然。
她知道,老太爷最后这句话,与其说是说给孙子听的,还不如说是说给自己听的,让她见了外孙,不可感情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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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二皇子允煊系孝懿仁皇后魏氏嫡子,甫出生之际,钦天监观测天相,曰二皇子命格贵重,但命星多坷,需磨砺方可成大器,遂于贞和元年出宫,化名顾云暄先后于北疆,师从于翼亲王,待其年长,入西北军,为西宁将军,率领大军抵御西域西越诸国联军侵犯我大周疆土,击退敌军,歼敌无数,成就我大周军西疆战事的胜局。现钦天监再测天相,云二皇子命星光芒已至,理当归位之时,特此诏告天下,咸使闻之。”
阮觅手上捏着一份誊抄出来,刻了官印的诏书,听着身后陈嬷嬷说着宫中之事。
眼睛却抬了开来,看向了窗外。
这间外书房的窗外隔着花园可以远远看到庄子特意给玄凌修出来的习武场。
而此时,那里正有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顾云暄,不,赵允煊正在教着玄凌习剑。
这段日子,无论外面是怎样的风云变幻,赵允煊每隔上三日都必然会过来陪上玄凌一两个时辰。
孩子总是崇拜强者的。
玄凌也不例外。
而且原本就没人在玄凌面前说过一句他爹不好的话。
他爹不在的日子是去战场杀敌了。
回来之后就隔三差五的报到。
然后他还得了一个让他心里很是得意的信息,那就是:是他娘不要他爹的,并不是他阿爹不想跟他娘一起生活。
而且他阿爹还为了他阿娘在御前,当着满朝文武拒绝赐婚了。
这让玄凌很满意。
所以他现在并不怎么排斥赵允煊,甚至称得上喜欢。
当然这也不妨碍他小心眼贼多,赵允煊陪他习武陪他玩可以,想通过他得到半点他阿娘的信息,那是万万不能的。
陈嬷嬷看到了阮觅看向窗外的目光。
她也看了出去,然后很快就收了回来,道:“夫人,二皇子殿下虽然已经恢复了身份,也已经向陛下为夫人和小公子请封,但奏折却被陛下压下来了,据老奴所知,陛下应已让礼部整理世家贵女名单,想要替二皇子和四皇子殿下遴选皇子妃了。”
“另外夫人,如若老奴所料不差,用不了几日,太后娘娘可能就会派人过来教导娘娘宫中规矩和礼仪了。”
陈嬷嬷是赵允煊给阮觅送过来的人。
这些日子她专门给阮觅补课,疏理宫中,朝廷还有勋贵世家各种关系,讲解各种宫廷和家族秘事的。
但她很少评价谁谁谁的性情如何,都是很中立的跟阮觅说些各种小事,各种秘事,让阮觅自行体会。
就这段日子,阮觅觉着,她听到事情真是不知道能出多少画本子了。
真不知道赵允煊是哪里弄来的人。
不过相处上几日,阮觅便感觉到,陈嬷嬷虽是赵允煊送来的人,但话里行间,却始终是以自己为先的,并没有丝毫她就得为赵允煊的前程和大业该做什么牺牲和退让。
就是阮觅也不得不感慨,赵允煊要真替人考虑起来,是真的缜密到无缝可袭。
可偏偏阮觅绝不是个会轻易感动的人。
要让世人看来,怕真是个铁石心肠了。
“嗯,”
她笑了一下,道,“送过来就送过来吧。”
她总不能真“深居祈福”,那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要有人说她不适宜教导玄凌了。
至于什么遴选皇子妃,就更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她只能从这张密密织起笼着她的网中,寻找自己和玄凌生存的空间,或者小心翼翼地寻找着,看还有没有解了这张网的可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