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唯一的儿子还是死了。
蓝汐还狠心,不给一点退路,连同他的魂,一起捏碎。
全惊风的下场,就是他自食恶果的报应。
生前做过多少坏事,死后倘若去了幽冥,那他即将受到的,就是来自判官的惩罚,这惩罚,用剥皮拆骨来形容也不为过。
而且,蓝汐就算现在不杀他,过不了多久,他也会死。
既不想成为恶鬼,又想以另一种姿态活在这个世上,但是没有足够的时间研究出禁术,所以,只好通过吸食人的生气避灾,为了提升修为,他更是连魂魄都不放过。
“造孽啊。”
老人家嘴里轻喃,泪流满面。
如果二十年前,蓝汐没有机缘巧合来这座岛,两个儿子没有认识她,两兄弟就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撕破脸皮,全惊风更不会做出弑兄这么残忍的事情。
说到底,他还是把错怪在了蓝汐的身上,却从未想过良知这个问题,但凡全惊风心善些,没有那么重的妒心,怎么会造就如今的不可挽回。
此时,老人家看她的眼神是十分的痛恨。
蓝汐对他是非不分很是反感,“我看你也活不长时间了,到时候下地狱,我看你一张老脸怎么面对云华。”
此话一出,老人目光微滞,手重重一颤。
全惊风犯错,这些年,他选择包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寒的是,另一个儿子的心。
重新有了过去记忆的蓝汐替失去的爱人和孩子报了仇,但,自己却浑浑噩噩,如行尸走肉。
二十年啊。
这二十年的光阴,都浪费在全惊风身上,甚至因他,双手沾满鲜血。
蓝汐无比厌恶曾经跟全惊风朝夕相处过二十年的自己。
她什么都没有了,所以,连死,都是不怕的。
“妈妈。”
贝贝飘过去。
蓝汐转过头来,在见到贝贝的刹那,她泪流满面。
贝贝眼睛里早已经咕噜咕噜的冒着水花,见自己母亲终于认得自己,扑了过去,“妈妈。”
这座岛上的死气很重,加上,老人家的大限将至,他似乎也看见了贝贝,脸部肌肉狠狠抖动两下,唇微微翕动,却无可话说。
蓝汐跟云华的女儿,怀胎两年,八个月大的时候,却在二十年前的夜里,被发疯似的全惊风活活闷死在床上。
而孙女的尸体还是他埋起来的,就在后山的坟地里,跟儿子云华的尸体葬在一起。
母女相认的一幕,故而感人。
江姿婳想起领养她的周家父母,待她很好,可始终不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难免有点遗憾,他们是考古教授,常年不在首都,因为一个考古项目,现在夫妻两都在非洲,他们离开多久,她就有多长时间没跟他们联系过了,等回去,是该给他们打个电话问候问候近况了。
很快,她想到一个问题。
“贝贝是人鱼跟人类的结晶,她现在,魂又何去何从?”
人鱼同妖一样,有漫长的寿命,死后,魂归天地,像贝贝这种混血种类,幽冥界,又是怎么处理的?
时渊:“只要生死簿上有她的名字,她就归幽冥界管。”
只有在阳间,人们有身份证,幽冥界的生死簿都会记载他们的身份资料,如果贝贝出生的时候有搞了户口,那么幽冥自然会接收她这个特殊存在。
所以说,没有户口,是一件很严肃的问题。
如果没有,且在世上又没有什么危害的话,幽冥界,自然不会多加搭理。
你爱咋地咋地。
贝贝在她手里歇了片刻,魂魄似乎好多了。
别再动用魂力,应该不会再出什么事。
加上有蓝汐在,她不可能让自己女儿消失在这天地间的。
天色漆黑无光。
眼泪已经拿到手,没必要再逗留于此,反正,时渊是一刻不想再呆:“走了。”
“恩。”江姿婳点头,“我去跟贝贝道个别。”
最后,江姿婳收到了来自于贝贝的一个脸颊kiss和蓝汐的一声道谢。
“不用客气,职责所在。”江姿婳莞尔:“再说,我已经收到报酬。”那一瓶满满的人鱼眼泪,价值连城,非常划算。
时渊将贝贝亲吻江姿婳的一幕看在眼里,沉眸,而后,轻哼口气。
“走吧。”
江姿婳脸上扬着淡笑,走回他面前道。
时渊没说话,默默的转身便走。
长得高,腿长,走路带风似的。
一下子消失在夜里中。
江姿婳连忙跟上。
只不过夜路难走,没有照明的工具,走太快,容易磕绊,她视线追逐着前面的身影,一时间,没注意到脚下的石头,差点摔了,所幸,平衡度够好,她敏捷的稳住身体,长吁口气,再抬眸时,早不见时渊的影子。
时渊居然不等她。
江姿婳微微抿唇,静站两秒,才又静静往前行。
刚才是为了跟他并肩一块走,所以走得急,现在都不见影了,再追,也追不上了,想想便罢。
往前走三四百米的时候,她顿了顿脚步,望着前方阴影处站着的时渊,眉眼渐渐含上笑意。
这时,时渊催促:“还愣着干什么。”
缓缓,江姿婳才软着声音,故意说:“走不动。”
时渊默。
“天太黑,刚才走的太快没看路,脚磕碰到石头,有点疼,不想走了。”
麻烦。
时渊是这么想的,可是,又没办法撇下她。
他道:“不想走,你是想留在这喂蚊子?”
闻言,江姿婳勾了勾唇,三两拨千金的,“你会把我留在这里喂蚊子吗?”
天再黑,江姿婳都能勾勒出时渊的脸部线条轮廓,毕竟已经深刻的刻在脑子里,那双深邃宛若星辰的眼睛,鼻高唇薄,骨子里散发的清冷傲慢。
时渊盯着她,傲慢的:“会。”
“噢~”
江姿婳口气很失落的样子。
“信了?”
“差点。”
江姿婳勾了下唇,“时渊,你背我啊,好不好。”
一会。
“事真多。” 时渊边嫌弃,脚步却是朝她走去。
江姿婳如愿以偿。
没有丝毫犹豫的跳上时渊的背。
时渊接的稳。
只是,温香软玉贴在背上的时候,身体像是钻过细微的电流,时渊薄唇微抿,长腿一迈,他们便消失在小林之中。
不过半分钟,他们就出了小林,到达海边,只差一两百米的距离,就回到船内。
江姿婳没想到会这么快,有点不舍,脸颊在他背上轻蹭几下。
忽的。
时渊停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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