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书宁挥手打断她的话,淡然道:“我又不是琉璃做的,随便撞一撞就碎了。好不容易才出来一趟,别扫兴。”说罢,又朝宁照琛看了一眼,低声提醒道:“这不是有琛哥儿在吗,他惯常在外头厮混的,自然晓得该去哪里,怎么会领着我去那些不该去的地方,更不至于无缘无故地被人冲撞了。”
也说不来为什么,小桃总是有些怕书宁,就算她不曾出言责骂,单是眸光一转,冷冷地朝她瞟一眼,小桃就有些心慌,而今听了她的话,愈发地不敢回话。小梨低着脑袋往后缩了缩,小心翼翼地躲避着书宁的目光。
大周民风开放,除了极少数的世家大族还讲些老规矩,大部分的百姓却是自在惯了,大街上随处可见妙龄女子,既不蒙面,也不戴帷帽,甚至还有不少姑娘作时下流行的女侠妆扮,手里摇着把折扇作潇洒状,偶尔遇到个平头正脸的小伙子,便躲到一边笑嘻嘻地指指点点,胆子大些的,更忍不住上前来搭话。
宁照琛虽敛去了夺魂摄魄的容光,可这张漂亮小脸的杀伤力依旧强大,走了不到两刻钟的路程,倒遇到了两三拨过来搭话的姑娘。书宁起先还兴致勃勃,后来见那几个姑娘实在算不得漂亮,便又兴味索然了。
书宁虽是个妙龄女子,却对逛街没有太大的兴趣,随便买了几样吃食,各尝了一口,没有一个满意的,一边扁嘴一边快步朝前方走,郁郁地朝宁照琛道:“也不知怎么的,最近吃什么都觉得没胃口。家里的菜烧得太清淡,又喜欢在菜里头放糖,甜津津的,难吃死了。”
宁照琛闻言微讶,“我还以为但凡事是姑娘家都喜欢甜食。”想了想,又笑道:“不过姑姑放心,东来楼的厨子擅长益州菜,口味偏咸辣,您兴许喜欢。”
书宁只是摇头,并不作多大指望。
东来楼就在兴平坊的街口,门口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宁照琛显然是这里的熟客,才进门便有伙计殷勤地迎上来,一脸熟络地招呼道:“哟,琛少爷来了,快楼上请,东边的雅诗阁一直给您留着呢。”
宁照琛板着脸微微点头,端着架子一马当先地走在前头,才迈开步子忽觉不对,赶紧乖觉地侧开身子让出一条道儿来,朝书宁讨好地笑,“姑姑您先请。”
那伙计也是个机灵的,一眼就看出这一行人当中书宁的架子最大,立刻上前引路,一边走还一边热情地回头招呼她。书宁也学着宁照琛先前那般端着架子作冷淡状,大摇大摆上了楼。
宁照琛熟门熟路,进了雅间便先点了菜,罢了又问:“那说书的刘先生可到了?”
“就快到了。今儿刘先生说的是封将军大战葫芦谷,可精彩了!”
宁照琛闻言却皱起眉头,小声嘀咕道:“怎么今儿说的是这个,还是昨儿南州城主崔玮君的故事精彩。”
“南州城主――”书宁耳朵尖,飞快地抓住这几个字,眉头微微皱起来,“崔玮君?”她在宫里头的时候老跟着周子翎去议事厅凑热闹,去得次数多了,对朝中事务也多少有所了解。南州城主也是听说过的,只是仿佛并不是这个名字。
“是以前的城主。”宁照琛给书宁倒了杯茶,周到地送到她面前,耐着性子解释道:“死了好几年了,现在的城主叫崔翔安,是她的弟弟。”
“怎么说?”书宁好奇地问:“他干过些什么事儿,竟比那封将军大战葫芦谷还要精彩。”
“旁的且不说,唯有一样,那封将军拍马也比不上!”宁照琛这会儿却是故意吊起胃口来,笑眯眯地招呼店里的伙计上凉菜,口中还不住地介绍道:“东来楼的酸笋乃炎京一绝,但凡来楼里吃饭的,若不是点上一碟,便算是白来了……”
书宁也不催问,斜睨了他一眼,笑,忽地侧过头去开口问小桃,“小桃可曾听说过这崔城主的大名?”
小桃将欲回话,宁照琛赶紧出声打断,哭笑不得地朝书宁道:“小姑姑性子真是急,侄儿不过是想跟您边吃边说,既然您着急,侄儿一一说给您听就是。那个崔玮君,可不仅仅是南州城主,她还是南州第一美人呢!”
他本以为书宁闻听此言不知如何惊诧意外,谁料她只是微微一怔,脸上露出些许不可思议的神色,低声喃喃道:“竟也是个女子,可真不容易。”说罢了,却又微微摇头,“女子做官倒也不稀奇,早些年的时候,朝中不是还出过一个韩家小姐,听说还入过翰林院呢。”
“那如何能与崔城主并论?”宁照琛显然对那崔玮君格外有好感,说起此人时脸上隐隐露出向往之色,“那崔城主不止生得漂亮,一身武功更是鲜少人能及,十四岁起就领军作战,百战百胜,到二十岁时竟将南疆肃清,把南州疆域扩充一倍有余。如此红颜悍将,怎是那韩家小姐所能及的。”
大周朝竟有这样的人物!书宁顿时来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