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爵脸色顿时阴沉得像是能拧出水来。
慕言司冷冷靠在沙发上,神情慵懒。他说:“我的婚姻其实不需要您的祝福,带她来给您看,也不是需要征得您的同意。但是皮埃尔斯家族未来的蓝图里,那三个废物是完全不可能为您争光的。”
“混账!”老公爵站起身,怒道:“我是绝对不会允许皮埃尔斯家族再出现一个黄皮肤的贱种的!你如果和南宫家合作,别怪我……别怪我……告诉那个人!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去吧。”慕言司看着暴怒的父亲冷冷地说:“这些年要不是我在背后替你们收拾残局,你以为你在那个人的眼中有半分的利用价值吗?您不过是那个人脚下的一条听话的老狗!除了听话和装点门面外,您一点用处都没有!”
最后一句彻底激怒了老公爵。他捂着心口,大口大口喘息地盯着坐在沙发上却冷然不可一世的亲生儿子。
上帝究竟是给他怎么样的惩罚,让他生出了这么一个家族异类来?!
他今天来,分明是要和皮埃尔斯家族断绝关系!
“你……你……你永远滚出我的面前!永远!”老公爵大吼。
慕言司站起身,冷冷鞠躬:“正有此意。今天是给尊敬的父亲最后一次选择机会。但是很可惜,您并不领情!”他说完拉着一头雾水的苏沫向门外走去。
苏沫频频回头。她虽然听不懂父子两人之间的对话,但是能把老公爵气得不轻的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忽然,她看见老公爵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柄很小的枪对准了慕言司的后心。她惊得尖叫一声,推开慕言司:“小心!”
“砰——”地一声枪响。
房间外的保镖们惊得飞快打开|房门。地上血泊中伏着两个人。而老公爵则捂着心口,神色痛苦地坐在沙发上。他的心脏病发作了,比平日更加痛苦迅猛。在他极度气愤中,想也不想扣下了扳机。
慕言司从血泊中站起身。他的肩头被射穿了一个血洞。他脸色铁青地走向沙发上神色痛苦的父亲。
他从怀中掏出枪来,枪管微微颤抖,额上的青筋隐隐跳动。就在刚才,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的男人却要夺走他的生命。虽然他一直都知道他对他的厌恶,但是从未想过他竟然能这样狠心。
这些年来,要不是他在暗中帮忙收拾皮埃尔斯家族惹下的乱摊子,他们会这样安稳地坐享荣华富贵吗?!
这么多年来的努力……他就换到了一颗夺命的子弹!
“道格拉斯……”老公爵哆哆嗦嗦地要摸向自己口袋里的速效药,但是面对着乌洞洞的枪口,他怎么都够不着。
“尊敬的父亲……”慕言司把手枪冷冷地指着自己父亲的头颅,靠近他,笑得阴冷刺骨:“以您的罪恶下十八层地狱都不够!你放心,不久后我会让您三个心爱的、骄傲的儿子下去陪您的!”
他缓缓扣下扳机。
“等等!……”苏沫捂着肩头,看见这一幕惊得叫了起来:“不可以!慕言司!他是你的父亲!”
“他不是我的父亲!”慕言司回头怒吼,深碧色的眸子比平日更加充满了戾气:“他早就不是我的父亲了!”
“慕言司,再怎么样,他都是你的父亲!”苏沫忍着肩头的剧痛,苦苦劝道:“你要是真的杀了他,你下辈子都会后悔的!”
慕言司的手微微颤抖。他瞪着满身是血的苏沫,目光凄厉。
“听我的,他虽然罪大恶极,他虽然很可恶,但是……他是你的父亲。”苏沫踉跄起身,目光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试图安抚他的暴怒:“他给了你生命,这一次……你就当做两清了。不要杀了他。他是你的父亲!”
房中死一样的寂静。
良久良久,慕言司缓缓放下手中的枪,冷冷掏出老公爵口袋中的速效丸丢入他的手中,转身离去。
他肩头的伤不停地冒出血,但是他仿佛没察觉一样,冷然地走出了这里。他经过苏沫身边,看着她同样煞白的脸色,扶着她,向外走去……
……
苏沫只觉得肩头很痛。刚才那一颗子弹擦过她的肩头,射入了慕言司的肩胛中。论伤势,他比她重多了。但是他看起来就跟铁人一样,丝毫感觉不到痛感地走着。
一行人出了花房,苏沫看着身边冷然不语的慕言司,禁不住说:“你做的是对的。”
慕言司冷笑一声:“你错了,明天也许我会很后悔怎么不杀了他!”
苏沫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豪门家族还有这种世代贵族中的父子关系真的是很头疼。
奢华的舞会大厅就在眼前,而显然慕言司再也没有待下去的心情。他对手下吩咐了两句,便有黑衣保镖匆匆下去准备。
苏沫捂着肩头,正在茫然地等着。
忽然花园的黑影处,冷冷走出一个人。
他看着慕言司,冷冷用英文道:“道格拉斯.LJ.皮埃尔斯公爵,我等你很久了。”
苏沫听见这个声音,猛地回头。当她看见他清俊的面孔显露在花园昏暗的光线中时,顿时热泪盈眶。
“楚生……”她喃喃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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